“哦,”常乐往后一靠,一摊手,“那不记得了。”
花弦歌把自己气够呛,喘着气在床边坐下来,撑着膝盖,好半天委屈巴巴地说:“不是这个,这不是我记得最清楚的。”
——“看看你在囚笼里苟延残喘的废物样子,你连自己都救不了,不过是~一只可怜的家禽而已!”
“只有这句话,我到现在记得清清楚楚。”花弦歌红着眼看她。
常乐沉默。
在她的视角中,无论是现在的她,还是那时候的大小姐、疯子,还是发布任务的422,都认为花弦歌和她的裂隙,在与被她毁掉的自由。
可在花弦歌的心里,他最痛的,是自己的无力,无力保护自己,无力保护他人。追求自由,也是他想证明自己的一种方式。
是因为,她这个花弦歌没能保护的了的妹妹,亲口说出了他的无力,击中了他最深处的痛苦和愧疚,他才彻底崩溃。
“抱歉。”常乐想了想,也只有这句话可说。
花弦歌却不愿她道歉:“谁要你道歉,你说得也不是完全不对。再说,我已经骂回去了,我也骂过你差不多的。”
常乐:?
“什么时候?”她怎么不记得。
花弦歌哼哼两声不说。
你当然不记得,我是背着你骂的!
“谢谢。”常乐忽然又道。
花弦歌有些愕然地看着她。
常乐重复道:“我说,谢谢,无论是从前的二哥,还是现在的花弦歌。”
花弦歌瘪嘴,憋了口气,扭过头去。
常乐无奈摇头:“你慢慢哭,我去忙了。”
“说谁哭呢!”花弦歌翻个白眼儿,结果眼泪翻出来了,慌忙打哈欠掩饰。
常乐失笑,转身离开。
走出主楼,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熟悉的地方。
这里承载着她最混乱、最复杂、最迷惘的一段时光。
在没有恢复全部的记忆之前,知道因为花家自己没能最后见到扶光,被他们封印记忆蒙在鼓里,她是恨的。
可现在,站在三百多年记忆长河的一端,回首遥望的时候,相比于恨,更恰当的说应该是淡漠。
无悲无喜,淡漠疏离,过去而已。
唯一心怀芥蒂的,只有自己确实因为他们,错失了最后可能见到扶光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