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转过身来，后背靠着栏杆：“怎么现在出来了？”
花安宁走过来把手搭在上面：“没在里面看到你，就知道你跑出来透气了。”
常乐笑了笑：“姐姐。”
“嗯？”
“新婚快乐。”
花安宁清冷的眉眼被暖黄的灯光熏染柔和：“我收到你的礼物了。”
常乐道：“总要亲口跟你说一句。”
花安宁低头看看身上的喜服，又看看宴会厅里的热闹，叹了口气，但并不是不好的：“这会儿才回过神来，这一整天都跟做梦一样。”
常乐调侃道：“原来你也紧张？我还以为就顾玉京那个老童子慌张。”
花安宁被她逗笑：“他呀，确实比我紧张得多。”
短暂的沉默后，花安宁朝侍者示意，拿起一块小蛋糕给常乐：“还有件事。”
常乐接过来，拿小叉子先刮一层奶油放到嘴里。
花安宁道：“新方案相关事务的处理，现在基本都交到玉京他们这一辈手中。听顾伯父和爸的意思，如果三年后，新方案在世家之间能够顺利推行，他们就都准备退了。”
常乐手上动作一顿，面上不动声色：“嗯，也到时候了。”
“所以，我其实是想问你，”花安宁看着她，“你今后的打算呢？”
常乐把话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勾唇反问：“姐姐，你是想问我，之后对大区各家的打算，或者对父亲他们的打算吧？”
花安宁没有否认：“我虽然不完全了解乐乐你，但是我知道，你是恩怨分明的人。新方案推行，与大区合作，是你的态度，是你的诚意；但是同样，你也不会忘记那些怨恨。
我猜，新方案的推行是你留给大区缓和的时间。等顾伯父他们完全退至幕后，就是你追究那些旧事的时候。”
常乐唇角平舒，眸光很淡：“所以你要劝我手下留情？”
“没必要。”花安宁平静但笃定，“我认为没必要劝你，你自己心中自有分寸。”
“顾伯父、魏舅舅还有父亲他们那些人，错误有，站在历史的角度看却也有相当的功绩。他们是你的仇人，你杀死他们能干脆地报仇，却也会惹来众怒，对九区和中土不利。但你也不会忍让，这样会让九区的旧人寒心。”
常乐接上她的话：“我会送他们光荣厚葬。”
她唇角勾起，眼神却毫无笑意：“这是我的答案，谁也不允许改变。”
花安宁缓缓垂落眉眼：“我知道了。”
常乐抬手将她往里面推：“今天是你的主场，别在外面吹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