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闫茉白后,木锦之脚步匆匆,回了刚才的房间迅速脱下官袍,换上轻便的常服。
晚餐时分,木锦之坐在餐桌旁,面前摆放着精致的菜肴,却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滋味。
她的心思早已飘向了明日早朝,上官景逸那句“好心”的提醒,如同一枚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工部既然不是最大的问题,那么能阻碍工部尚书的“大官”究竟是谁,又或者是哪些人呢?
那些人想要把持着下一任尚书之位,陛下把她推出来,必然是与其并非同心。
她现在这个位置可真是……属实有些烫屁股。
木锦之不禁开始揣测,工部之外,究竟还有怎样一张错综复杂的网,正悄无声息地编织着,企图将下一任尚书的宝座牢牢掌控?
木锦之深知,自己不过是个被陛下推向风口浪尖的棋子,从接下圣旨那一刻起,不,从陛下金口玉言指了自己为工部左侍郎的那一刻起,她与那些幕后黑手非同一路人了。
这个位置,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如坐针毡,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她苦笑,心中五味杂陈。做官,对她而言,本非所愿,她不过是个擅长木匠手艺的猎户,习惯了山林间的自由与宁静,哪里懂得这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权谋诡计?
若说自己不想做大官,其实也不是,只是这赶鸭子上架属实是有些为难人了。
也不知道自己这时来京都,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她们会不会也在心里想着如何把自己从工部左侍郎的位置上弄下去,如何让她滚出京都,再或者极端一些想,如何让她死于非命,不得不让出位置。
陛下可真是,一到京城就给她出了一道难题。
“陛下这一手,可真是高明。”木锦之低声自语,语气中既有无奈也有自嘲。
她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碗中的饭菜,每一口都咀嚼得异常缓慢,仿佛是在品味着人生的苦涩。
坐在对面的钱晓晓,见状心中已猜到了几分原因。
他放下手中的碗筷,目光温和而关切地望向木锦之,轻声问道:“不知主子因何烦心?”
木锦之从沉思中惊醒,抬头望向钱晓晓,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
“唉,明日开始就要日日早起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似乎是想用这轻松的方式掩饰内心的焦虑。
钱晓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看来主子不知。”他缓缓说道,见木锦之一脸疑惑,便继续解释道,“工部之人不同于朝廷其他官员,功绩以物论。自圣安帝起,为避免工部众人因日日参朝而分心于研究,特赐特权,除每月十五的朝会外,工部之人可向陛下请命闭门研究,期限最长可达三月。”
“闭门研究三个月?在家吗?”木锦之的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自己早上与床合体的幸福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