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皇后冷笑道:“按前朝惯例,镇守西隆的军队都是在西北边地就地招募,再加以训练,派往关隘。为何这次,姬构要调南方的荆州军北上镇守西隆?这样劳师动众、反常行事,你就不奇怪吗?”
文皇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当朝国舅,她的异母兄弟。她这个弟弟才干还是有些的,就是为人软糯了点,心思也不够深沉。
“这,莫非,陛下他……他也……”
“就是你想的那样,姬构同样想弄死萧天佑!他打的好主意,让萧天佑直面凶悍的西戎人,成与不成他姬构都不吃亏。若萧天佑能成功遏止西戎人的侵扰,这是他做陛下的知人善用;若萧天佑不敌西戎人,或是战死或是战败,他都能好好拿捏他。”
“这——”
文尚书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当今陛下与宁西王萧天佑的纠葛,他们这些老臣自然都是略知一二的。
说来说去还是红颜惹得祸啊!
“陛下他还是不能释怀青城公主死在萧家的事儿?不能吧,这都过了多少年了,他还惦记着这事儿?”
当今天下,也只有他文尚书敢在皇后面前提起青城公主这个人吧。
文皇后秀气的眉毛紧蹙了起来,像两条虚张声势的毛毛虫。
“在他的心里,自是把那个女的看得比什么都要紧。万般不舍地放手让她嫁去了萧家,年余时间,萧家就将人给弄死了,他能不恨吗?若不是当时宫中先皇病重,漠北人又蠢蠢欲动,姬构非发兵去除了萧天佑不可。呵呵,你道姬构这些年来每天愁眉苦脸是为了什么,他愁的就是不能冲冠一怒为红颜,他还担着大越这个担子,不好放开了手脚与萧天佑对干。”
“哦——”
文尚书一声“哦”拉得老长,其实,他更想问:那是陛下的仇怨,与您何干,您都把陛下关起来了,莫非还记挂着为陛下报仇不成?
当然,他不敢问!
文尚书心里很惆怅,姐姐这次干预西隆兵械制造之事实在是个败笔,细心人一查就能知道,那个顶缸的匠作监副监正正是皇后殿下懿旨亲派去的啊。此事没有败露,做了就做了,可现在败露了,文家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处在风口浪尖之上,被所有人口诛笔伐,何苦来,要做下这对文家、对齐王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来。
文秀鸾仔细观察弟弟的表情,他不像从前般对她言听计从,今日虽然吞吞吐吐、唯唯诺诺,但想弄清楚真相的心很坚决。这个弟弟是她的一大臂膀,不好太叫他寒心,再说,今后的事宜,还需他大力支持。思及此,皇后率先开言。
“我……当年为了在后宫立足,做了些事儿……有些把柄落在萧天佑的手里。我原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他,没有想到,有人把这事儿捅破了。”
文尚书惊愕地看向皇后,原来是这样的原因。什么把柄,需要她对萧天佑痛下杀手呢?他很想问,但他知道,姐姐肯告诉他原因已是极大让步,不可能再透露具体细节了,他若逼迫过甚,只会引得她恼羞成怒,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