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惨白惨白地洒在大地上,却没有夜凉如水的感觉,快七月半了,夏日也到了暑热最盛的时节。
瑰月是被一个梦惊醒的,但醒来后她恍然又不记得梦中的情形,只有那种特别悲伤、难过的余味还萦绕心头,迟迟不肯退却。
这是怎么了?既然睡不着了,她干脆推枕揽衣,捏着下巴在院子里徘徊。
墨玄去北凉关已经好几天了,没有半分消息传回。
乔老大,也就是蕊儿说,他们现在已经掌握了整个西北情报往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但不知为何,瑰月心里总有种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没有理由,却让她心慌意乱。
就像今夜,刚刚那个梦,似乎是有个她极为重要的亲人即将离世一样,让她锥心刺骨地难过。猛然惊醒后,她却完全不记得是关于谁的,只有那种难过的感觉还固执地缠绕着她。父母家人们俱都在江南,没听说谁不好了。莫非是外祖父、外祖母年事已高,有些不好了?不不不,瑰月在心里否定着,殷家二老,尤其是外祖父乃是天下仕林之首,他若是身体不好了,定会有消息传出来的。那……还有谁呢?!
“笃笃笃”,突然而起的敲门声,惊得瑰月亡魂皆冒,如此深夜,何人敲门?
在瑰月问出“是谁?”的时候,牛妈妈同蕊儿已经双双出来,站在瑰月身后。
这是一种无声的支持!瑰月心里一暖!
“笃笃笃”
又一阵敲门声起,来人却不肯应答身份。
“是谁啊?”
蕊儿越到瑰月身前,提高声音再次问了一句。
仍旧没有人应答。
三人脸色同时凝重起来。
敲门声继续,最后竟是没有任何停顿的急促敲击,扰得人心头突突。
“蕊儿,开门看看!”
牛妈妈果决地说,不能让这人继续敲下去了,若是惊扰到风儿,他还那么小,受到惊吓,那是可大可小的事情。
站在木门前,蕊儿稳定地按住门栓,深吸一口气,猛地打开门。
门外只站着一个人,一个妇人。因为背对着月光,也不及提灯出来,三人一时看不清来人的面容,但仅凭着身形和衣着,蕊儿就认出来,这是街转角的刘婶儿。
深更半夜的,这位婶子是闹的什么事儿,蕊儿压下心头的不快,尽量把声音放柔和。
“刘婶儿,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