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焱攥紧帕子,脸色不由控制的煞白,若在以往齐珞恐怕会减缓语风,或者安慰她两句,但此时却一丝心情都没有,今个儿是齐珏的好日子,你竟然安排齐珠和董鄂氏贺喜,这不是明摆着让公爵府难堪吗?
“十四弟妹,弘暟侄儿最近好些没有?自从他受了鞭伤之后,身子就不太好,我最近新得了方子,兴许有些用处。”齐珞没有看楚焱一眼,反而对这完颜氏和颜悦色,带着一丝惋惜的接着说道“弘暟到真真是可怜,那可是额娘的心头肉,又从小聪慧懂事,唉,十四弟妹还是要想开一些。”
完颜氏知晓齐珞的方子很管用,想到如今病歪歪的儿子,忍不住开口问“四嫂,到底是什么方子?若真是能治好弘暟,我必不会忘您的恩情。”
“这个方子能调养弘暟的养身子,对鞭痕恐怕没什么用处。”齐珞拉拉完颜氏的手,轻声安慰“儿是娘的心头肉,没做过额娘的人是不会明了的,十四弟妹且放宽心,有道是病去如抽丝,慢慢调理弘暟总会好的。”
“就如同弘旻侄儿,慢慢调理兴许耳疾就能痊愈呢。”楚焱眼里透着一丝锐利的光亮,可惜的说道“四嫂这么说也是深有感触,当初也真是赶巧竟无太医入府给弘旻诊治,在众皇孙中除了二阿哥的长子,弘旻侄儿应该是最得皇阿玛看重的,四嫂如此善调养,那弘旻的耳疾理应见好才是。”
董氏有些担忧的看着女儿,齐珞心里有些悲凉,但面上不显,既然决定出手,那必然也会挨反击,毕竟皇子福晋不是傻子,“真是多谢八弟妹的关心了,弘旻只是听不得悄声之言,平常之言也是听的住记得牢的。”
“额娘,您还有弘历和弟弟,我们都很敬佩哥哥的学识,也没觉得哥哥同旁人有何不同?反倒真如八婶所言好些个堂兄都及不上哥哥,就连弘旺哥哥也服气呢,难道八婶没听弘旺哥哥说起过?”弘历稳步走到齐珞近前,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楚焱,随即绽开天真的笑意,恍然大悟“生恩,养恩自是不同,八婶不必忧心,您是弘旺哥哥嫡母,他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楚焱的脸色更加难看,众人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笑意,弘历抓住齐珞的袖口,拍拍小胸脯保证道“弘历是您亲生亲养,会更孝顺。”看了一眼四周,沉着小脸,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传进在场之人的耳朵“弘历绝不准许别人欺负小瞧您。”
众人的目光落在年纪尚幼的弘历身上,当初在八阿哥府里弘历挥鞭子的情景,再次在眼前闪现,齐珞能感到众人的羡慕,攥着弘历的小手,有些欣慰,但更多的是感叹,他已经在沿着历史前行,命运有时确实无法逆转。
赵嬷嬷的声音在外面传来“董鄂夫人她们到了。”屋子里的贵妇神情一振,又有好戏可瞧。齐珞直接开口“让她们进来。”
齐珠身穿八成新的湖水蓝的旗袍扶着一身旧衣的董鄂氏走了进来,偷瞄了一眼屋中的人,齐珠低垂着眼睛,行大礼参拜“给雍亲王福晋请安,给致远公夫人请安。”
“起来吧。”到底还是来了,为何要再见面?而且非要选择在今日?齐珞觉得胸闷,到底何时才能真正的摆脱她们?
齐珠起身,抬头看向稳坐在主位上的齐珞,嘴唇微微的颤动“珞妹妹,不,雍亲王福晋,我是同额娘真心的恭贺英武伯大婚之喜。”齐珞轻扫一眼齐珠,她也见老许多,眼角眉梢也有些许的皱纹,闺阁时宁死不为妾的坚定眼神也消失不见,只余下一分麻木几分的悲凉。
“四嫂,她是?”完颜氏明知故问,齐珞心中好笑,随口解释“以前是我堂姐,后来阿玛同堂伯父割袍断义,两家就互不来往,今日道贺也只是普通宾客而已。”
董鄂氏一下跪在齐珞身前,连连磕头“四福晋大人大量,看在致远公是额娘亲自抚养的面上,原谅我们老爷的一时糊涂吧。”齐珠也跪在董鄂氏身旁,苦苦哀求“四福晋一向心善,阿玛他悔恨不已,日日念道对不住堂叔,如今消瘦得更是不成样子,心心念念的就是能得到堂叔的原谅,四福晋,”
“行了。”齐珞开口打断“今日是齐珏大喜之日,我也不欲多言,你们若是真心前来贺喜就不要搅了喜事,跪地哭求,惹人非议,若是心存别的心思?”眼神落在八福晋身上,警告道“不要当致远公爵府是面团,随意的摆弄,我雍亲王福晋,也不是一尊菩萨,你们拜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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