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内春意盎然,暖炕之上原本没设幔帐,可一向爱享受的齐珞,又怎么会委屈自个儿,如今她又是皇后,自然有能工巧匠供她趋势,因此她弄出个颇具现代风格的层层叠叠仿若蕾丝边的天蓝贡品丝绸罩着薄薄轻纱的幔帐,在四角之处更是悬挂着散发着柔和光亮的夜明珠,衬得的暖炕如梦似幻,在此情形之下,饶是胤禛知晓她累了一日,十分的倦怠,却又如何能安奈得住?
尤其是齐珞时而娇媚入骨,眼眸之中魅丝如网,时而又天真出尘仿若不解情事,上翘着的睫毛犹如蝴蝶翅膀一般的煽动着,露出丝丝的好奇以及那分让胤禛眷恋不已的羞涩纯净,只想在齐珞的眼里渲染上只属于胤禛一人的印记。
好在胤禛的控制力极强,虽被齐珞不知不觉的魅惑,却也还记得她明日尚要接受嫔妃命妇的朝拜,意犹未尽的罢手。齐珞疲倦的眼睑只能撩起一道缝隙,甚至连咬他出气的力量用不出来,尚算清醒的脑袋暗自盘算着胤禛的年龄,难道真的是给他补得太好了?
齐珞虽不知晓历史上的雍正皇帝在此时是何模样,但拥她入怀的胤禛,身上流露出成熟的韵味,虽眼角眉间有几许皱纹,但却有历尽沧桑之感,最关键的是他的发丝虽也见几许霜色,但绝大部分还是黝黑发亮,再加上登上帝位,独掌天下的意气风发,让他更是显得年轻上几岁,在外貌上竟然同比他小上不少的允禵相当,这让齐珞心中尤为得意。
“何事笑得如此开心?”胤禛手尖划过她梨涡中盛着的那愉悦的笑容,齐珞在他怀里蹭了蹭,就是不想告诉他,省得他得意,胤禛将明黄色绣着团龙丝绸锦被盖好,合上眼睛“早些歇着,明日她们还要进宫朝拜朕的皇后,若不然,你当朕会轻易饶过你?”胤禛按住了在他胸口调皮轻划的手指,齐珞讪讪的想要抽回,却被他攥紧,“廉亲王福晋她们都会到,若是你有意,就...”想到她的性子,咽下了剩下的话,他并不相信她们还会再敢冒犯大清的皇后。
“我倒想起一件事来。”齐珞费力的睁开眼睛,有些事是绕不过去的,轻声说道“就是那拉福晋,今日在太和殿内,恂贝勒应是在为她不平吧...还有...还有就是早夭的弘辉...”
抬眼望进胤禛已然睁开有几分幽暗的双眸,齐珞咬着下唇还是将话说了出来“弘辉应被追封为亲王。”觉察到胤禛将她的腰肢勒得更紧,轻声说道“我知晓您的疼宠之意,我对您也...也是喜欢的,更不想让您担着刻薄不念父子之情的名声。”
“你可知晓,若是弘辉追封为亲王,那拉氏就得追封为后。”胤禛盯着齐珞,毫不放松,深幽如夜空的鹰隼中透着猜忌,疼惜,甚至还有一分的气愤,齐珞脸上扬起温暖的笑意,抚平了他心中的恼怒,轻启朱唇“皇上,您一向知晓,我从不在意那些虚名...”
纤细的手指压在胤禛想要开口的嘴唇之上,柔声说道“我只晓得现在伴在您身边是我,将来您的身边也只能是我。”胤禛扯动嘴角,不是她又会有谁?叹气道“弘辉朕也心疼,但朕...朕如何也不能追封他为亲王,你听朕说,这不是仅仅是关联到你的元后之位,更是为弘旻他们好,朕既然敢为,就不怕被后人说长道短。”
齐珞靠在胤禛的胸口,听见砰砰的心跳声,他的新政,对隆科多等人的刻薄,以及对他的兄弟们的薄待,都能看出来他真是不怕担骂名,想到当初在现代时看见的雍正亲批的奏折,‘朕就是这样的汉子。’泪珠滚落在他的胸口,低声说道“可是...可是我...我心疼...”
抬头泪眼朦胧的望着胤禛,语气里带着恳求“皇上,您就追封那拉福晋为皇后吧,只要您将我放在心中就好,尽享皇后尊荣的我又何必同死去那拉氏相较?其实比起这些虚名,我更...在意...”说还是不说?齐珞心中有几分踌躇,暗想时机也算恰当,合上眼睛,感伤的开口“我更怕...用凤印。”
“用凤印?”胤禛微皱眉头,不知晓她此话的由来,想了半晌,才低声的问道“翻牌子侍寝之后的用凤印?”见她眼角的泪珠犹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伸手擦净,无奈的叹气“看来朕同你说过的话,你是根本就没弄明白,还是你不信朕。”
“我是不信自己,不信这宫中的规矩。”齐珞嘴边露出自嘲的笑意,淡然的说道“我只是一个平常的女人,年华也总有逝去之时,而您...您是万民的主宰,大清的皇上,弱水三千任君取之,如花骨朵一般含苞待放的秀女又怎么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