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普鲁恩斯在白天休息的时候,第51特混舰队已经向西航行了三百多海里,在他晚上来到了司令舰桥里的时候,舰队仍然在继续向西航行。听取了值班参谋的报告之后,斯普鲁恩斯再次修正了舰队的航线,随后就去吃了晚饭。
斯普鲁恩斯属于那种绝不把内心活动表现在外的人,他是个神色很平静的将军,几乎没有人看到他激动过。在斯普鲁恩斯的内心,他还是容易激动的,只是每次都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吃晚饭的时候,斯普鲁恩斯就再次思考了他的安排。预定的截击时间是凌晨,他可以在距离唐帝国登陆舰队大概150海里的距离上派出轰炸机。因此不需要考虑舰队本身的防空问题,而对付的都是防空力量薄弱的运输船与登陆舰,他还可以安排战斗机挂上炸弹与火箭弹去执行轰炸任务。
这样,三艘小型航母可以分两个批次将135架战机全都派出去,保证能够摧毁唐帝国的登陆舰队。
整个作战行动有很大的风险性,其前提条件是第一特混舰队在登陆舰队前方至少800海里之外,而且谈仁皓没有意识到登陆舰队受到了威胁,至少没有让第一特混舰队放弃轰炸中途岛的行动,转向回来掩护登陆舰队。斯普鲁恩斯并不担心这一点,他对谈仁皓这位唐帝国的舰队司令官也是有所了解的。如果第一特混舰队的头号任务是轰炸中途岛的话,那么他就不会轻易的放弃这个任务。即使谈仁皓意识到了登陆舰队的脆弱性,他最有可能是发出警报。而在第一特混舰队距离登陆舰队太远的情况下。用长波电台联系是最好的选择。可同时,第一特混舰队发出地电报肯定会使其暴露,结果就是遭到中途岛上的上百架轰炸机地打击!谈仁皓会这么做吗?显然不会。这是斯普鲁恩斯凭知觉做出的判断。
吃完晚饭后,斯普鲁恩斯回到了司令舰桥。在让参谋帮他准备了一杯咖啡之后,他就如同往常一样,坐在海图前的那张高脚椅上,看着海图思索着,并不会经常去麻烦那些忙碌的参谋军官。这是斯普鲁恩斯指挥舰队作战的一大特色。安静地思考能让他考虑到更多的方面,更多的可能,而他也不喜欢参谋军官经常来打扰他。那几名跟随斯普鲁恩斯一起来到“独立”号上的参谋军官肩负起了主要的工作,没有让斯普鲁恩斯分心。
九点五十五分,斯普鲁恩斯收到了一条极为重要的消息。
“确定?”
“将军,我们完全确定,这些都是语音信号,而从特征上判断,是唐帝国巡洋舰上搭载的水上飞机电台所发出来的。信号极为微弱,我们是连续收到三次之后才确定的。没有办法判断其准确位置,只能大概判断距离我们在300到800海里之间。”
斯普鲁恩斯看了参谋军官一眼,从高脚椅上跳了下来。唐帝国水上飞机上装备的电台与轰炸机上地有所差别。其语音信号的通信距离在300海里之内,这比轰炸机上的短得多。另外,他对唐帝国巡洋舰上携带地水上飞机的性能也是比较了解的,这种三座水上飞机的最大航程是600海里。而在减少无关设备,甚至减少一名乘员,尽量多携带燃料地情况下,其最大飞行距离也在800海里以内。可问题是,登陆舰队里面是没有巡洋舰的,也没有必要安排重巡洋舰为登陆舰队护航吧,只有第一特混舰队里有巡洋舰,那么,第一特混舰队就在附近?
斯普鲁恩斯先是感到了危险,可接着他就认为这不可能。参谋军官在海图上标出了连续出现的这几个信号的大概位置。战舰上的电台在截获了这些信号之后,通信军官利用信号位移的距离测算出了其大概所在的位置,误差相当大,根本比不上由地面电台测算出的精度。而这附近也没有美军的地面电台(岛屿都没有呢)。
就在斯普鲁恩斯走到海图前的时候,另外一名参谋军官跑了过来汇报了一个新的情况:在舰队的西南海域出现了第二个电波信号,也是语音信号,而且与之前的那个信号出现在同一海域。
“两架水上飞机?”
斯普鲁恩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朝海图看去。这两个信号是什么意义?第一特混舰队难道真在附近?或者说,这只是一个错误的情报,或者那两架水上飞机是从威克岛上出发的?唐帝国的岸基远程巡逻机上也有语音信号电台,会不会是后一种可能呢?
很快,斯普鲁恩斯就确定了一点,如果第一特混舰队放弃了轰炸中途岛的行动,那么谈仁皓就完全没有必要用水上飞机在夜间去联络登陆舰队,直接发出电报不更迅速,快捷吗?因此,第一特混舰队不可能在登陆舰队附近,谈仁皓还在继续向着中途岛的方向前进。那么,这两架水上飞机发出的到底是什么信号,或者说,谈仁皓到底要传达什么信息呢?
太多的可能了,让斯普鲁恩斯觉得疑云重重,他无法完全排除第一特混舰队就在登陆舰队前方不远处的可能性,同时也不能排除这两架飞机是从威克岛上起飞的,更不能排除谈仁皓正在继续杀向中途岛,那么,哪种可能性更大一些,或者说,要不要调整作战计划呢?
斯普鲁恩斯思考了很久,都无法做出最终的决定,直到十二点半左右,一封从战区司令部发来的电报让斯普鲁恩斯觉得抓住了机会。
“我们的电台也测到了这个长波信号,应该是从登陆舰队发来的。”参谋军官很快就把电文送了过来,“战区司令部也确认了这一点,电波出现的海域在我们南面45后小600海里处。这与我们之前测算的唐帝国登陆舰队大概所在地海域吻合。”
“也就是说。这是登陆舰队发出的信号?”斯普鲁恩斯看了眼电文,战区司令部发来的电报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内容,只是提到这是一个从战舰上发出的信号。在那一海域,没有任何岛屿。另外,这绝不是唐帝国地潜艇发出的信号,电报不是从潜艇电台上发出来的。
“完全有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
斯普鲁恩斯点了点头,就让参谋军官先离开了。此时海图上已经标出了这个信号所出现的大概范围。当斯普鲁恩斯将前后三次无线电信号的海域结合起来看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一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