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想起了女孩腿上的那道疤,想到了那怀胎数月隆起的腹部,又在死前莫名消失平坦下去的小腹,以及那个从未出现过的孩子,还有那个叫董倩的人,这些东西像是打乱的沙盘被一点点整理罗列,有什么东西在心头逐渐明朗,可他却根本不敢继续往下想。
他抬起手,拍了一下冰冷的墙面。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小凡。”
无人回应中,他的情绪开始失控。
“喂,小凡!!”
“.....够了,让她回来!需要人对不对,我下去给你找听话的,让她回来.....让她回来啊!!”
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像现在这样失去理智过,只要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幕幕,他平日里冷漠平静的模样彻底消失了,他神情痛苦到几乎不能自持,灵魂都在微微颤抖着。
他不想看到水西谣带着对他的喜欢嫁给陆洪,还如同现在这般夜夜睡前喊着他的名字,他不想看到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感受那些,他不想看到水西谣被人欺辱时心心念念的人是他,他不想看到珑再一次承受那些不堪痛苦的一切。
他最不想看到的画面.....是他亲手杀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
有人说过,回忆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你回首往事会发现没有一件事能让自己满意。
他曾经不理解这话是什么含义,心道只是遗憾而已,可他现在理解了这话。
只要想到那时的自己,还被人摆布的毫无思考能力,他就恨。
只要想到那时的女孩一次次盼着他早日清醒,盼着他带她离开,他就恨。
他恨自己无能无用,恨自己的无知愚蠢。
姬无影疯了一样一遍遍的喊,声音如同野兽悲鸣一般痛苦又愤怒,就连下层的术都听见了,可龚凡却始终没有回应。
他继续无视脑子里的叫声,淡定掏出第28根棒棒糖,残酷又冷漠,一如罪魂鼎。
梦境还在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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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来年嫁人的日子,舅舅又多次确定她是否真的要嫁,得知她不会改变想法,中年人便开始时常叹息,还常在她耳边说些没头没尾的话,像是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