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朱荚哼着小曲,去了自己的卧房,倒头就睡,也不管那俩了,反正太子和亲王还能没地方睡觉?
到了第二天,朱英刚爬起来不久,就有消息传来,让他进宫。
朱荚匆匆洗漱,急忙赶来
等他到了,就发现诸多朝臣已经等在了这里,尤其是外务部尚书毛贵,他手里拿着一堆卷宗,面沉似水。
不多时,朱元璋下旨,召见众臣,随后又让人把高丽派来的正使在莹叫进来。
这个崔莹方面大脸,很符合当下的审美,他胡须飘酒,气度森严,虽然小国来使,但却不失体统,让人啧啧称奇
他向朱元璋行礼之后,随即躬身侍立。
还没等老朱发问,毛贵就首先道:“在莹,如果没记错,你不是第一次来中原,在数年前,你就来过吧!"
这是要揭短了,在莹不慌不忙,躬身道:“确实如此,高丽小国,唯有服从调遣,忠心侍奉上国,才能苟且求存,绵延围柞,还望上国体察高丽的艰难。"
这话轻描淡写,但是却等于避开了他们帮助元廷,讨伐红巾,和大明事实为敌的过去……单从这几句话上面,足见高丽国王选此人,还算是知人善任。
这时候毛贵又道:“过去的事情不提了,前几日,你的手下,牵着马匹炫耀,引来了一些不愉快,你打算怎么办?"
崔莹忙道:“不论如何,都是我们的疏忽,那几匹骏马本是我们挑选出来,献给陛下的。回头我们会准备三倍的骏马,献给陛下,还望上国见谅。"
毛贵又是一怔,这本是他准备的两大杀招,一个是和元廷的过去,一个是刚刚发生的冲突……结果此人全都不接招,也真是让人惊讶。
毛贵稍微思忖,就只能道:“既然如此说,你们这一次要归附大明,又有什么诚
意?"
崔莹继续道:“高丽上下会尽去胡风,更换衣冠,从此之后,一心侍奉上国。每年进献贡品,忠心耿耿,绝无二意!"
在莹见无人答言,变又道:“小人知道,奇氏妖女,祸乱中原,罪孽滔天,我家国王已经选杀奇氏兄长,灭奇氏一门。其余追随元廷的逆臣,也会--清除,绝不姑息。还望上国能体察高丽的难处,以宽仁接纳高丽内附!”
说完之后,崔莹竟然大礼参拜。
说实话,他的乖巧程度,已经超出了许多人的预计,至少毛贵这里,是没有什么好说了。
他虽然学了一堆,但是还没有学会没事找事……
正在这时候,突然朱棣道:“本王问你,你说的逆臣,有没有辛吨?"
听到了这个名字,崔莹一怔。
别的事情,他都能忍,唯独辛吨这事,仿佛是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崔莹立刻道挺起身体,沉声道:“辛吨本是妖憎,祸患宫闱,勾结官吏妻妾,以宣扬佛法为名,坏人家眷,败乱伦常……前番他欺骗国王,骗取国书,伪装成使者,前来大明。此人以下犯上,用心险恶,无论如何,都应该立斩不饶!"
朱楼大笑,“巧了,辛晚也这么说你!他说你甘心给元狂当走狗,数年之前,领兵助纣为虐,祸乱中原,杀害红巾义军,罪孽深重,天地不容!"
朱老四告状的本事,那是在武学就练出来的,用起来驾轻就熟,没有半分迟滞。
在莹立刻道:“辛盹都是胡言乱语,蛊惑人心。此妖憎的话,一个字也不能听还望上围明辨是非,不要听信妖人的一面之词!”
朱棣突然一瞪眼睛,“什么意思?你是说大明不辨是非,要你来教了?”
崔莹一怔,他说过这话吗?
朱樑突然扭头,对着老朱道:“父皇在上,前几日,高丽使者的随从炫耀战马,纵马伤人,分明没有把大明放在眼里,如今也不过是表面恭顺,暗藏奸诈。孩儿以为,高丽依旧心怀叵测,野性难驯,不可不察!”
他这话刚说完,在人群最后,钱唐急忙站出来,
“启奏陛下,高丽本为元延征东行省,后来虽然废除,可是在至正二十一年又恢复了。彼时高丽可不想征讨倭国,他们的图谋用心,不言自明!"
好家伙,这一招选心之问,可谓入木三分。
让崔莹也无法招架
钱唐对此,是半点犹像也没有。
他早就想通了,上国首先要强大,如何才算强大,自然是解域辽阔,四夷臣照。
这么多国家,少不得要拿一个做法,杀鸡骇猴,让人知道大明的厉害!
至于别的,根本不算什么。
“上国明鉴,那都是朱英逼迫,崔莹属实冤枉!"
正在这时候,朱元璋突然幽幽道:“陛下,听他们争论,难有定论,不去请一个人过来,问问是不是朱英命令的,也就含糊了。”
张希孟一怔,“谁能一锤定音?"
"自然是功德营的优秀学员,代号铁锅了。”
别说张希孟了,就算是其他人都想笑了,朱元璋啊,别人是找茬儿,你这是诛心,就没有你这么缺德的!
让铁锅天子,指认自己的属国,也就你干得出来!
“回陛下的话,彼时崔莹一心讨好大元,草民并无容意,他们就派了三万多人助战,可谓是忠心耿耿,在大元所有藩国当中,都属于孝子贤孙。草民恳请陛下,能够派兵讨伐,灭了这个大元朝的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