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笔画间略微露底,似枯笔写之。
尤其最后的落款‘为父白皆’四个字更显断白笔触。
如此飞白体的写法,让许言的判断再升一层。
他低头观看竹简,不作声色询问道:“书信送于何处?我命人前去。”
“泰山郡羊家……”白皆连忙回道,话语未落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喝打断。
“蔡邕蔡伯喈,你可知罪!!”
许言的话语声如同惊雷,在老人耳中炸裂开来。
震的他呆立当场。
怎么可能?!!
老人惊到体无完肤!
眼前这个农庄出身的普通百姓,到底如何得知他的真正身份?!
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蔡邕脑海里苍白一片,整个人仿佛失魂!
庄外人群中杜离听到那声嘹亮的姓名,两腿一软啪唧一声跌坐在地。
庄内木屋前,端着水盆刚走出房间的杜绣娘两手失力,水盆跌落在地,溅起一滩水花。
刚刚洗净的脸庞被水滴沾染,瞪大的眼睛无法相信耳中听到的话语。
许言围着浑身颤抖的老人转圈,缓缓道来:
“蔡邕,字伯喈。”
“精通音律,善辞赋,工于书法,创造飞白之体。”
“因密奏七事被宦官构陷,流放于并州边郡。”
伴随许言的话语声持续,蔡邕的身体抖的越来越严重。
这些洛阳之中发生的机密事情,岂是一个荒野之汉能够得知的?
到底,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谁?
为何会知晓这些秘辛?
蔡邕情绪剧烈波动。
许言把对方的表情全盘看在眼中,他继续说道:
“难道你现在偷偷返回中原,便能够重回朝堂?”
“宦官集团会放过你?”
“虽然思乡之情浓厚,但你想过两个寄住在泰山羊家的女儿没有?”
蔡邕眼睛瞪到不能再瞪。
两个女儿,寄住羊家,这也知道?!
无比惊恐的目光落在再次转到身前的年轻庄主身上,他只觉得前所未有般深邃。
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何对方知道的如此清楚。
仿佛拥有法术的神仙一般,把他整个人看个通透。
最为重要的是,那密奏七事只有洛阳高层才知道。
这年轻人为何得知?
越来越多的疑问在他心底交织纠缠,使得蔡邕心底翻江倒海。
整个人根本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