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许卿姝强撑着起身,送盛怀瑾出城。
城南的十里长亭,许卿姝与盛怀瑾相对而立。
“想让你陪我去闽地。”盛怀瑾叹息。
“京中事情太多……”
许卿姝话没说完,就被盛怀瑾的手掩住了口。
“我知道。”盛怀瑾说。
他深情望了许卿姝片刻,忍不住问:“会不会想我?”
许卿姝含羞点了点头。
盛怀瑾不由得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想到马上就要离开,他内心荒芜萧瑟如同杂草丛生。
正在此时,一队马车从城北驶来。
越来越近。
待来到跟前,一人从马车走了出来。
竟然是睿王。
许卿姝与盛怀瑾对视一眼,双双上前行礼:“见过王叔。”
“见过睿王。”
睿王神情冷峻,看向盛怀瑾:“你回避一下,我要和卿姝说几句话。”
盛怀瑾的眼眸一下子变得寒凉:“王叔,我与卿姝夫妻一体,所有的事,她都不会避讳我。”
“是吗?所有的事?”睿王轻哂。
盛怀瑾牵住许卿姝的手,笃定颔首:“是,所有的事。”
看盛怀瑾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许卿姝便笑道:“王叔,我确实不会瞒夫君什么。您有话尽管说就是。”
睿王眼里闪过悲凉,垂首片刻,他才重新抬起头,直视许卿姝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从不曾与周一苇勾结。”
许卿姝和盛怀瑾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当初,余星瑶想和周一苇合作,为了增加她自己的份量,她假称她已经与我结盟,并且模仿我的字迹伪造了书信。后来,余星瑶被投进北镇抚司,为了活命,她托人联络了我,表示愿意将她的一切筹码交给我,只要我能保住她的性命,并在事成之后优待她。那时,我答应了下来。”睿王说。
“所以,当初宫变之事,还是你与余星瑶合谋?”许卿姝问。
“其实,一切都是余星瑶的人在联络,我只不过利用了余星瑶而已。”睿王道。
“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你明明知道余星瑶勾结周一苇与北狄,不仅不阻止,反而加以利用,害死了你的兄长和侄子们,午夜梦回,睿王叔难道不会心痛愧疚吗?”许卿姝话说得毫不客气。
睿王愣怔片刻,苦笑一声:“是,是!但是,我是被迫淌了这浑水,被迫的。如若不然,余星瑶就会将那些仿我笔迹伪造的书信交给北镇抚司。你可以想象,皇上如果收到这些信,我将身败名裂,必死无疑。我别无选择。”
“以王叔的才智,怎么会束手无策?直言告诉皇上,或者干掉余星瑶,出兵北狄,都可能是解决办法。不过,总归是有风险的,而且,有巨大的诱惑悬在前面,以王叔之野心,难以抵挡诱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许卿姝有些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