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小村。
万里冰封的湖面上,被冻住的草船下方被凿开了个圆洞,在此之上,一个披戴着蓑笠的白衣男子举着竹竿悠悠垂钓,他并未调动灵力,可周侧涌动聚集的灵气都化为实体可见,如同半透明的灵能晃荡。
“我倒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从族里赶过来了,那些老头子没拦你还真是稀奇。”男子笑呵呵地扬起鱼竿,将钩子上的细尾鱼取下塞入木篓中。
湖边身着鎏金黑袍的少年敛眸低下身子摆弄着眼前的瓷制药炉,将柴火塞入后又小火慢烤,直到瓷盖扑腾发出“嘟嘟”的蒸汽音才熄下。
他并未顺着对方的话说,而是将探查到村子里的病情叙述完,再缓声补充:“学府曾让我们来这里治疗,虽都悉数治好,但当时便觉得仍有异样,果然如今又爆发了。”
“病易疗,根难移,”男子悠悠叹了口气,“不过这次的方子熬完两个周期,也能过个好年了,你呢,准备回妖族?还是同我前去魔渊?”
“要去之前治病的几个城乡回访下。”
少年察觉到衣角被拉扯,他转身回眸,望见身着布衣的小孩举着枝白色小花递过来。
小孩嘴唇四周漆黑满是伤痕滞留下的脓疮,半个唇齿被粘合紧闭,虽说不出一个字,双眸硕大却带着希冀和信赖,枯败的花白在凉风下分外显目。
是村子中染疾特例,被师徒二人特殊照顾过。
木船上,男子侧眸望着少年收下花揉了揉孩子的头,忽而感慨:“小河,我觉得你从学府后回来温柔了很多,但又想,你去认回公子身份,为人该更冷漠肃杀才对。”
两者是矛盾冲突的。
“是吗……”公仪小河低头望着手中的小白花,似是想到了什么,话语若有所思。
“不明白,羽族公子都销声匿迹多少年了,多大的名号,你一旦认回,还想不想过上消停日子?和你当初学医淡薄于世的初衷完全不符!”男子打了个哈欠又钓上去一条鱼。
虽不能动摇徒弟的想法,但磨磨耳根子总是可以的。
“我当初学医、和您游历人族街巷,虽让羽族销声匿迹是一方面,另方面可从不是什么悬壶济世,”帷纱下,公仪小河声线温和,万分认真,“不过是想调理好一人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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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内。
听着男子在前门读出的清晰字句,谭皇后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葬礼会接二连三出现此等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