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红燕翻白眼,烦躁地呵斥聒噪不停的夏顺合。
“能不能离我远点!烦死了!”
郑红燕真是烦死了,她不想去什么见鬼的夏谷村,那里对她来说就是个籍贯,长这么大她都没有回去过。
更烦人的是夏家这群人,竟然跟着她一起回去,防着她逃跑。
听说,还要看着她干活。
凭什么?
她就算去了陕北也不一定就非要干活啊,秉文在陕北呢,他不会舍得她干活的。
想到苏秉文,郑红燕心里甜甜的,嫌弃的目光扫过身边这几个男的,在心里呸了一声。
一群粗人!
哪像苏秉文,人家名字出自诗经,长得文质彬彬,会写诗、会画画,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像苏秉文那样忧郁而美好的人。
心里想着苏秉文,郑红燕就更烦躁了,对着夏小瑕颐指气使地道:“夏小瑕,你坐我身边来!”
夏小瑕什么也没听见。
“夏小瑕,你聋了啊?”郑红燕拍了拍小桌。
夏小瑕终于掀了掀眼皮:“吵死了,你能不能安静点?”
郑红燕顿时火冒三丈,抬手指着夏小瑕:“你这什么态度?”
话音刚落,阎仲毅伸手挡住她指着的手,冷冷地道:“郑红燕同志,大庭广众之下,注意素质!”
“到底是谁没素质?”郑红燕气结,“明明是她先没素质的,我跟她说话,她爱搭不理的什么意思嘛!”
阎仲毅脸一沉:“说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是什么态度?”
冷硬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强烈的压迫感更如泰山压顶,郑红燕再骄纵也不敢跟他呛声,恨恨地老实下来。
夏顺合他们几个更是老实了,特别是刚刚还上赶着献殷勤的夏顺合,瞬间变成小鹌鹑,屁都不敢放一个。
郑红燕虽然老实了,但脸上的不服气很明显。
阎仲毅不管她高不高兴,他只是按郑旅长的命令,把人“押送”过去,看管着让她好好劳动,至于其他的,概不负责!
况且,当着他的面对他媳妇大呼小叫,谁给她的胆子?
再往深了想,当着他的面她都这么无所顾忌,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呢?
越想越气,阎仲毅看了眼身旁的小媳妇:还是胆子太小,性子太懦弱,郑红燕那手都要指到她鼻子上了,她都不知道反抗,就说了那么一句“安静点”!唉,平常对他那么凶的本事呢?他要是没跟来她可怎么办啊?
阎仲毅心里百转千回地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小媳妇这个只会在家里横的性子很吃亏,越想越觉得郑旅长治家不严,子不教父之过,回去后得跟郑旅长说,不能因为是女儿就不严加管教。
他脸黑,平常就没什么表情,现在就算心里想了很多,在别人看来却是又威严又高深莫测的样子,半晌都没人敢吱声,就连呼吸声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就在这时,他肩膀被撞了下。
阎仲毅视线扫过,就看见小媳妇迷迷糊糊的样子,大概是刚刚差点睡着了,头撞到他后又立刻坐好,可怜巴巴的。
阎仲毅抿唇,悄悄坐得更笔直了些,想想,又稍稍往小媳妇那边偏了点。
他坐得笔直,可苦了夏谷村的三个人,都是男人,总不能差得太多,所以三个人也只能学着阎仲毅的样子坐得笔直,很快,三个人就腰酸背疼,苦不堪言,偏偏,阎仲毅一动未动。
夏小瑕这时已经半梦半醒了,实在是这两天本身就没睡好,这绿皮火车又特别催眠,发车后没十分钟她就睡意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