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并不痛苦。而且,如果不是战争已经把他们解放了,我原来也准备在父亲死后让他们自由的。可是这件事却不一样,这些犯人们——谁关心一个犯人的死活呢?约翰逊·加勒格尔甚至还会强迫那病得很重无法劳动的人去劳动。或许你会觉得这是迷信,但我还是相信从别人痛苦中赚来的钱,是不可能带来幸福的。”
“那么,你一定以为我的钱全是肮脏的了,因为我使用犯人而不是自由黑人,所以我不会过得幸福。但是你错了!你知道我的钱是怎么来的,我难道就不知道吗?我不仅知道,我还记得我是在怎样艰难的处境下,才好不容易挣到的那么一点钱。我记得战争的匮乏,记得战后的贫穷,记得冬天的时候,我的孩子缺衣少食,饿得面黄肌瘦,冻得瑟瑟发抖。你再瞧瞧现在,我有了体面的住宅,丰盛的饭菜,再也不用忍饥挨饿,我的孩子们也应有尽有。那么,我是怎么弄来的钱办这许多事呢?从树上掉来的吗?不,先生!是使用那些廉价的犯人获得的利润——”
“请不要忘记你还杀过一个北方佬”,瑞德轻轻地说,“他的遗物可是给了你起家的本钱呢!而且那笔钱还使你非常非常幸福,是不是,亲爱的?”他恶狠狠地但又装出甜蜜的口吻询问道,及时打断了斯嘉丽连珠炮一般的质问,叫被反驳得有些狼狈不堪的艾希礼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跟瑞德交换了一个眼色,仿佛从中得到了理解和鼓励,但同时斯嘉丽也看出来了——她越发确信瑞德跟艾希礼就是一伙的,他们不逼她答应卖掉木材厂是不会罢休的。可笑,当时的她竟还会对着敌人们求援,而他们哪一个也没有回应她的求助,让她不得不当着他们的面承认自己确实是个享受扒死人遗物发家的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