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众人弯了弯腰。
“哪里是帮你,也是帮我们自己。”
“没有你们带着我们找水,我们早就死在前边了。”
“他们人那么多,抢完你们,不也得来抢我们的?我们不反抗最后也是个死。”
纪平见大伙没有居功,更是欣慰。
“今后我家大锅饭,与你们一起分,大伙准备一下自己的碗,一会饭好 了大伙儿吃一顿热乎的再赶路。”
纪辽走近骡车,就听到刘玉娘在骂“这些杀千刀的玩意,抢了我们这么多粮食,还咬人,真是……真是可恶!”
她可能原本想骂恶毒一些的,但想到他们那一张张灰黑干瘦的脸,一下子又说不出来了。
她抱着银珠,心疼地贴了贴她的小脸“我的小祖宗,那粮食丢就丢了,哪有你重要?下次可别再犯糊涂了。”
银珠抱着娘亲的脖子“娘,我不怕,我们家的粮不才不能给他们抢去了。”
纪辽过来直接敲了她额头一下“听清楚了,人是最重要的,粮食没了,二哥会去找,你要是被他们抓住,会被他们吃掉的,知道吗?”
纪辽很严肃,他说的是最严重的结果,他要银珠知道怕,也希望家人能把警惕性提高一些。
“听到你二哥的话没?”刘玉娘刮了刮女儿的鼻子。
银珠听到会被吃,吓得脸都白了,不敢再作声。
纪辽看了眼还在睡的纪南,有些担心,听钟大夫说没事才放心,再看看纪北也没事,就去看靳随了。
刚才太忙了没顾上他,也不知道他受没受伤。
骡车里刚才塞了不少人,这会都下车让钟大夫瞧伤去了,只剩下眼睛不方便的靳随。
他静静地坐在车厢那片幽暗深邃的角落之中,仿佛与无尽的黑暗融为一体。
纪辽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适感,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轻声呼唤道:“靳少爷?”话音未落,便迅速钻入了车厢内。
“你还好吗?是否受了伤?”两人像是事先商量好一般,同时脱口而出这两句关切之语。
紧接着又是一次默契十足的齐声回应:“我没事儿!”
纪辽低声轻笑一声,伸出手指轻轻抹去靳随脸颊上不知何时沾染的血迹。
靳随条件反射般地想要躲闪,但却被纪辽用一只手牢牢按住头部,而另一只手则更用力地擦拭起来。
靳随虽然双目失明,但当纪辽靠近时,他敏锐的嗅觉立刻嗅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