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他抬起手,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头。
坐在回家的车上,尹栀柔和苏晴子都对那条新闻闭口不提,也没有问付景承是怎么赶过来的。
他看起来真是累了,手肘搭在中间扶手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扶着额头,安静地闭着眼睛,跟平时那副盛气凌人的傲慢样子形成剧烈反差。
车里弥漫着来自付景承身上的一股浓烈葡萄酒的味道,遮盖住了那股冷冽的木质香。
手不知何时支撑不住了,付景承的头耷拉下来,一下子把自己晃醒了。
他惊了一身冷汗,反应过来,一只暖烘烘的小手,正托着他的侧脸,这才没有闪了脖子。
“到家了吗?”
他朦朦胧胧睁开眼睛,鼻音很重,一手攥住了她的那只手:
“我今晚喝多了,不太舒服,可能需要你照顾我。”
他不是什么海量,今晚的应酬,几杯下去就不太行了。
又是一顿长途跋涉,深夜飞机转汽车,体力已是耗地七七八八。
下了车,付景承像个小孩一样,跟着尹栀柔回到了家,胳膊搭在她的肩上,自始至终都没松开手。
进了门,他在玄关磨磨蹭蹭,脱鞋脱外套用了半天,好像在等她给分配房间。
尹栀柔换好睡衣,两只手的食指,不安地缠在一起转着圈圈,红着脸对他说:
“次卧没有收拾,你来我屋睡。”
他开心地睁大那双狭长的眸子,却突然一阵反胃,捂住嘴,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开始呕吐起来。
尹栀柔抬头看看表,快凌晨3点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取出一盒牛奶,倒进了奶锅。
付景承捂住胃,皱着眉头抬起身,见她手里拿着一条热毛巾,走过来,给他轻轻擦着嘴:
“喝多了吧?我给你热了牛奶,待会喝了,可以解解酒。”
他微微扬着头,显出些憔悴的疲态,却还在跟她打趣儿:
“我先洗个澡,不然睡你的床,你还嫌弃我,背地里骂我。”
尹栀柔轻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会骂你,还是知道自己过分,心虚罢了。”
付景承不置可否。
收拾完,把牛奶喝了,胃里一暖,长途奔波的倦意立马被驱赶了一半,随之而来的是沉沉的睡意。
疲倦打消了任何蠢蠢欲动的念头。
尹栀柔却坐在床上等他。
她穿了一件白色吊带睡裙,双臂抱膝,蜷起腿,像胎儿在母体中的那种姿势,小小的,瘦弱的一只。
听到他走过来,站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她抬起头,有些紧张的看着他,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付景承,你、你要吗?我给你。”
整晚的惊心动魄,让她思考了很多事情。
她觉得今晚这件事,自己对他有个巨大的亏欠,同样的,她也想有一个依靠,哪怕是短暂的。
她不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