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郁”,尹栀柔在病床上坐直身子,一脸凝重地看着他:
“你自己都说是犯罪了,没必要为了履行一个没经过慎重思考的承诺,而铤而走险。人都有贪欲,只要抓住人性的短板,我们有很多方式可以处理你大舅的。”
“栀柔姐,那你说怎么办?”
凌郁朝着她打石膏的手腕努了努嘴:
“你刚做完手术,又受了第二次罪,听说是局麻的,整个过程,心里不好受吧?”
他坐在椅子上,向前凑了凑,压低声音,一脸讳莫如深地说:
“伤害时过境迁,伤疤永久存在,你不想报仇吗?对那些伤害过你的杂碎,活着就按活的办法折腾,就算死了,都要拉出来鞭尸。”
尹栀柔微微皱着眉头,听着这番简直像从付景承口里说出来的狠话,不禁感到脊背发凉。
她一直觉得凌郁单纯直率,却没想到骨子里和付景承如出一辙,不愧是表兄弟。
“姐姐,你说话呀,你不说话,我可就动手了。”
眼看凌郁细长的手缓缓伸过来,尹栀柔瞳孔一张,身子向后一滞。
却见他从床头的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笑嘻嘻地在手里掂量了两下:
“朝苹果动手,宣泄一下内心的怨气,姐姐不会被吓到了吧?”
“没、没有。”
尹栀柔偷偷松了一口气。
看着凌郁低着头,高兴地削着苹果皮,又恢复了那副单纯的学生样子。
“阿郁,听说你大舅生性风流,找人跟拍一些证据,再在媒体上扩大声量,不是什么难事儿。”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没想到凌郁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
“那不是便宜了他吗?有让人更难受的办法,为什么不用呢?他和你继母正好凑一对,双双身败名裂,这多有意思呢!”
尹栀柔被他的话吓到了。
她不知道按凌郁的想法,这事儿会搞多大,或者说,她现在才发现,自己以为凌郁是个小孩,其实并不是。
她按捺住内心的惴惴不安,继续试探他:
“那阿郁,你跟我详细说说呗。”
“姐姐心太软,说出来怕吓着姐姐,还是别听的好。”
“我不害怕,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参谋参谋。”
“好啊。”
凌郁嬉笑着,一把刀插在苹果上,探身凑到她的耳边,跟她耳语了一番。
尹栀柔听完,整颗心狂跳不止。
今日气温骤降。
付景承这段时间过于劳累,晚上的航班还没启程,大白天的先发起烧来。
查韦兹项目的问题还没有解,自己先病了,真是出师不利。
“我说少爷,你都发烧了,还去公司干嘛?这公司又不是缺了你,就运转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