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楼的伙计那里,果然有几封李清儿的来信,字里行间都在关心她的伤势。
她的身份方知恩已经知道了,再瞒着李清儿也没有意义。
与其被方知恩发现她和李清儿的来往后,抹黑诬陷她,恶人先告状,不如她先坦白。
修书一封,让面生的下人直接上方府的门,去找李清儿的贴身丫头。
那信中内容于棠写的隐秘,别人看了只会以为哪家夫人请李清儿去喝茶。
接到信的当日下午,李清儿便乔装打扮的上门了。
看到于棠的一瞬间,她眸中带泪,拉过于棠的手就是情真意切的唤了一声“姐姐,你清减了许多。”
“伤口好了吗?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
捉住李清儿要探进她衣襟的双手,于棠回以一笑,拉过她在身旁坐下。
“没事了,都好了。”
目前来看,李清儿是个感性的人,待人真诚,善良单纯。
除了有时候过于热情,让于棠有些不适应以外。
于棠不清楚待会的坦白,会给李清儿带来多大的伤害。
她只知道,总归比从方知恩嘴里知道真相的伤害来的小。
“其实,今日找你来是有一件事要与你说。”
于棠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顶着那头李清儿疑惑的目光,她说道“你应该知道方知恩先头有一个和离的妻子,那就是我。”
这句话无异于平地惊雷,震得李清儿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什,什么?”她声音颤抖,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于棠耐心的给她反应的时间。将余松花和方知恩的故事简要说了一遍。
李清儿听的恍惚,虽然成婚这么久,她也早就发现,丈夫表里不一的本质。
但直面他做过的,如此寡廉鲜耻、狼心狗肺的恶事,苦主还就在面前,铺天盖地的愧疚将她整个人淹没。
“对不起,是我…”
泪水从脸颊两旁滑落,当时爹爹让她在一众年轻进士中选夫婿,她便挑了个顺眼俊朗的。
哪曾想竟逼得人家抛弃糟糠,酿成此等大错。
“与你无关。”
于棠从怀里掏出一方早就准备好的手帕,托起李清儿的脸给她擦拭。
“不是你也会有其他人,他骨子里便是这种心比天高趋炎附势的人。”
“棠姐姐。”李清儿握着她另一只手,闭眼克制着汹涌的泪意。
“别哭了,哭成花脸猫了。”
于棠好笑的摸了摸她被擦红的脸庞,李清儿抽抽噎噎泪眼朦胧的看着面前温柔的于棠。
“棠姐姐,我该怎么办呢?”李清儿恍恍问道。
她扔了个几乎无解的难题给李清儿,于棠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
“你放心,你还是安心过你的日子,不管发生什么风浪,都与你无关。”
踌躇了良久,她也只能做出如此保证。
这个时代的女子,夫妇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就算李清儿要与方知恩和离切割,也不是一时之间能搞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