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岁安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她知道有些寺庙喜欢把法事排场搞得大大的,就是为了给出了香油钱的香客信徒心理安慰,也让香客信徒觉得物有所值罢了。
至于这所谓的法事最后有没有实际效果,薛岁安嗤笑,只有天知道罢了,不过法事既给香客心理安慰,又给了寺庙大赚其财的的机会,倒是一举两得。
薛岁安正不屑的想着,余光看到她爹听那青山主持讲祈女法事的表情脸上的表情倒是十足的入神投入,入神投入到几近虔诚的地步。
仿佛这祈女法事真的有用,能够保佑他的爱子,也就是她的嫡兄薛风真能生个贵女,而他越虔诚投入这愿望就越能实现。
薛岁安看着父亲那脸上虔诚投入的模样,突然感到几分心酸,替远处未曾谋面的嫡兄心酸,更替她的父亲陆鸿感到心酸。
她嫡兄薛风,虽得到妻主的专宠,可是这专宠却因为自己没能为妻主生个女儿而岌岌可危。好好的公府贵子居然像个生子工具人怀了一个又一个……
还累的家中老父为他求神拜佛,祈香祝祷求他生个女儿。
而她父亲陆鸿出生诗书世家,又作为魏国公府的主夫,主持那么一个大家族的中馈,平日是何等的杀伐果决,谈笑间就把国府内事和对外的人情来往打理的井井有条。
按道理来说他并不是个愚昧的人,可为了自己的爱子能够生个女儿,竟也像个乡村愚夫一样只能求神拜佛。
如果她嫡兄这一胎只能生个儿子,她那公主嫂子又被那宫里的崔贵太夫逼着纳侍生女,那么她嫡兄该如何自处? 恐怕产后抑郁症都会被搞出来。
而她爹陆鸿到时候又该多么心疼心焦?
薛岁安一面皱眉想着,一面趁众人视线被那青山主持吸引,提脚往净室外走去。
薛岁安才出净室,居然发现那慧能法师就在门口门廊上等着自己,仿佛知道自己要找他似的。
那慧能法师还是端的那副慈眉善目的脸,笑着朝薛岁安合十行了一个佛礼,然后道了一句阿弥陀佛就往前走。
薛岁安微微惊讶之后,心道,很好,免去了自己找他的烦恼。她也不多说,默契的跟了上去。
“那天晚上是不是你的声音? 我之所以在这里是不是你这妖僧用了什么勾魂摄魄的法子把我弄到这大景朝来的?你不要拿什么离魂症来搪塞我,我记得你的声音。”薛岁安一跟着所谓的慧能法师进了一个静室就迫不及待的愤慨的质问。
几个月来的忧虑,惊疑,仿徨 无助全在这一刻爆发,她怒瞪着这所谓的慧能法师,准备他一承认就先打他一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