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名声差还怪别人。”程笙扫开他的手,“把我刚扎好的头发搞乱了,你烦不烦。”
谢聿辞觉得她这耍横坏脾气的样子很可爱,没忍住又揉了把头发,然后在程笙发脾气的边缘老老实实给她重新扎了马尾。
被谢聿辞这么一闹,分娩的紧张消散不少,加上宫缩反应不明显,程笙晚上没遭什么罪,还睡了几个小时。
谢聿辞一直在床边守着。
早晨六点,程笙被一阵强烈痛感刺醒。
像有人猛地扯着小腹往下坠,痛得她瞬间清醒。
“怎么了?”
谢聿辞整晚没睡,眼下有淡淡的乌青,程笙醒来第一时间他就过来扶她。
程笙一下抓紧他的手臂,深呼吸两下:“突然好痛。”
谢聿辞神经紧绷:“我让医生来。”
没有分娩经验的年轻人总是特别容易慌,医生倒是淡定无比,做完检查道:“开始宫缩了,注意休息,等开指好了就可以进产房了。”
“开指,”程笙痛得脸色有些苍白,“医生,开到几指进产房?”
“三指。”
程笙知道要开十指才能顺利分娩,三指就进产房,听上去应该很快。
她是这么想的,可现实却给予她沉痛一击。
到中午的时候,宫缩越来越频繁,痛感越来越强烈,肚子像被无数车轮来来回回碾,她痛得直抽气:“开到三指了吗?”
谢聿辞看她满头大汗的样子,心疼得像有万根针在扎一般,起身喊来医生。
医生检查完:“开了一指,再坚持坚持。”
程笙听得两眼一黑,这么痛才开一指?
这他妈才一指?!
谢聿辞眼睛泛红,俯身下去,额头抵住她冰凉濡湿的额头,低哑的声音透着一丝颤意:“笙笙,你痛就叫出来,我在这里陪着你……”
又是一阵难以忍受的坠痛袭来,程笙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就怪你!他妈的男人爽那一下没屁事,最后都女人受苦受难!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好痛……呜呜呜……”
谢聿辞被她又捶又薅,形象全无,但他丝毫不在意,他知道,程笙不是痛到难以忍受不会这样飚脏话。
他心疼到极致,那种心疼又无法帮她承受的无力感快把他折磨疯了。
谢聿辞忍住眼底酸涩,修长的手指插进她汗湿的发间,一下下轻柔地按着,轻声哄着。
许是七个小时的阵痛耗尽体力,程笙被他按得眼皮子渐重,谢聿辞像哄小孩般:“睡吧,睡着就没那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