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明的一席话,如同着落山海的巨石,激起千层浪,马卓山麾下的将士面色剧变。
“大将军!你这不是开玩笑吧!”马卓山还是没有表明态度,而坐在他身侧的虞说却是忍不住开口回拒:“敌军足足有三十万之众,我凉州军只有四万余人,夜袭之下,即便能出其不意,可一但白巾军反应过来,我四万余人可就要客死异乡了!”
“不知这位大人是谁?”坐在高台上的陈镇双眼微眯,这个虞说实在是太跳脱了,从宴席到现在他的话几乎就没断过;找茬挑刺样样在行,叫他干活又推三阻四,惹人生厌。
“在下扶风太守虞说,参见太子殿下!”虞说起身离席,漫步上前,冲着陈镇拱手作揖,表情、神色、语气都是趾高气扬的,如同一只傲娇的公鸡。
“你堂堂扶风太守擅离职守,你可知罪!”陈镇眯着一双盯着虞说,语气中有些不善,正所谓枪打出头鸟,既然撞枪口上了,那就拿你开刀。
“启禀殿下,凉州贫苦,少有文人入主凉州,臣也是赶鸭子上架,随军主持粮草,待此次大战结束,定然会赴京请罪!”虞说面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既然你属从粮官,军中作战之事,自然由马将军亲自定夺,你就莫要多言了!”陈镇依旧是和颜悦色的劝说,看着这虞说,心道:台阶给你了,别不知好歹啊…
然而虞说全凭自己一张口齿赚取功劳,对于皇权崩坏的乾朝,他早就不将宁越的话放在眼里,依旧笑呵呵的说道:“军营里畅所欲言各抒己见,岂可井管拘墟!”
“好锋利的牙口啊!”陈镇心中怒火中烧,表面上却是哈哈一笑,拍手叫好;虎目盯着虞说,笑盈盈的看向马卓山道:“马将军!孤身边就需要这样一位忠言逆耳的人才!不知道马将军可否割爱啊!”
哼!给你台阶你不下,那就别怪孤将你连根拔起。
陈镇此言一出,无异于将问题抛给了马卓山;给的话虞说落到陈镇手里,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不给的话马卓山又安的什么心思,莫不是想造反?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马卓山身上,陈镇的话无疑将他放在火架上烤。
虞说此刻脸色骤变,他没想到陈镇会来一招釜底抽薪,自己若是真的落到了陈镇的手里,还能有好果子吃?
一想到这,虞说就有些后悔了,暗自责备自己先前不应该如此冲动。
抬头看了眼陈镇,还不等马卓山说话,虞说却是率先开口拒绝:“太子!臣志不在此!还请太子莫要为难在下!”
“是吗?”陈镇面带疑惑,随后转头看向身后的张均道:“孤若是以太子令征召他为太子舍人可行?”
“自当可以!”张均笑呵呵的回应了一句;此言一出,虞说面色顿时白了一份。
先前陈镇若是邀请,还算得上征求虞说的意见,但现在太子令一出,已经相当于是强制执行了。
虽然现在皇权衰微,但也要看看地方啊;在这汉中城中,有李德明这一帮子保皇党,说难听点,这里比京城还要强些。
而且陈镇的教令只比皇帝的敕令低一个等级,在皇帝没有下令的情况下,太子有权征召;如若拒绝,如同抗旨,视为挑战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