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看得出,他已经差不多将自己开解开了,那些携带着痛苦的过去,在他这里,似乎也没有那么了不得。
没有人能活到千岁万岁,这是臣下对天子的奉承与景仰,温鹤绵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单纯祝福他。
正是因为这诚挚的祝福,谢琅才能聊以慰藉,从漫长的孤寂中寻得一丝温暖。
但那是从前。
温鹤绵回来后,沉寂已久的情绪苏醒,恰似刹那风起,拂起漫天春意,朝他而来。
她便是他久违的春日。
“如何,答应吗?”
谢琅期许着她的回答。
想通其中关窍,温鹤绵觉得他幼稚的同时,心中额外浮现抹更深沉的情绪,轻快笑了:“行,答应。我要陪着我的陛下,千岁万岁。”
竟也认同了他那番夸张的说法。
听清温鹤绵话中所说的字眼,谢琅整个心尖都泛起甜意,他凑过去想亲温鹤绵的脸颊,被她抬手推开了。
分明两人聊得好好的,谢琅没料到她的拒绝,有点委屈地瞪大眼睛:“含霜?”
“洗漱了再说。”
温鹤绵略有点尴尬地咳了声。
谢琅眉眼耷拉下来,明白是刚吃完饭,温鹤绵洁癖犯了,勉强拧着眉:“好吧。”
一顿饱和顿顿饱,皇帝陛下还是分得清的。
温鹤绵没再开口,和他聊完后,又拆了会儿转送进宫来的礼物,看个大概,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回去洗漱准备歇下了。
只是很显然,有人不是很想放过这个机会。
自从上次玩水生病后,谢琅难得要脸起来,终于不在池子里折腾人了,温鹤绵洗漱,他也乖乖的没有去闹她,换了个地儿洗漱,毕竟他不太敢高估自己自制力。
他动作快,回来后又在殿中等了半炷香的样子,才见人归来,立马上去黏着人不肯撒手。
温鹤绵纳了闷:“今日是我生辰还是你生辰?问过我意见了吗,你不怕我不乐意?”
谢琅被她宠惯了,此刻也没觉得多担心,笑着亲亲她的脸颊:“你不乐意吗?”
分明是要个肯定的答案,结果这么一转,皮球竟然又被踢了回来,温鹤绵对他倒打一耙的功力感到咂舌:“你……”
话刚起个头,十分自然地被谢琅接过去:“但太傅说得对,今日是你生辰,当然是听你的最重要,所以……含霜,准备如何处置我?”
“把我锁起来好不好?”
事情逐渐开始朝诡异的方向发展。
温鹤绵:“等等……”
她刚开口,谢琅动作极快,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条金灿灿的帘子,一头扣在他手上,一头则扣在她手上。
这该死的,熟悉的场景。
温鹤绵瞳孔地震,说不出的复杂和咬牙切齿:“……不是都收起来了吗?你这又是从哪里弄来的?你还真准备把小疯子的名头贯彻到底是不是?”
谢琅语气缓缓:“这么说……也没错。”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曾经还真想过永远把自己与温鹤绵绑在一起。
温鹤绵无语到失声。
谢琅脸皮厚,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话语,拉着处于怔愣中的人过去,在榻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