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人群中退出来。
“许氏为何要退你的亲?”
谢柏安将手搭在我肩上,他的脚还使不上劲,需得有所倚靠。
我转身扶住他,嘟囔了句:“你不是什么都查得到?”
“除了说话不经大脑,脾气不太好,还有点眼慢手笨之外,孤没瞧出,你哪里私德有亏了。”
是,私德有亏这四个字,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是直接将我推到了地狱。
我爹没拿把剪子,直接剃了我的发,将我送去佛门,已是莫大的宽容。
可我又做了什么呢?
我什么,都没做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莫名其妙的谣言,却传遍了京城。
谢柏安站定,突然松开我的搀扶。
下一刻,他将他的大氅抖开,将我也拢了进去。
“这样走,也挺稳的。”
我抬头看他,他嘴角噙着笑。
好像刚才挖苦我的人不是他似的。
“回家喽。”
他低头,下巴在我额头上轻轻蹭了下,看上去还挺开心。
如今我无家可归,能得谢柏安的照拂,总比在庄子里被恶奴欺负要好。
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王爷,您借我些银子可好?”
我小心翼翼地问。
生怕谢柏安又提起那“以身相许”的事儿。
靠男人活一辈子,最后孤苦伶仃死在偏院。
阿娘走过的路,我不走。
没想到谢柏安竟然应了!
他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说:“我不收你利钱,但你要守三条约定。”
“第一,在外要用男子身份。”
“第二,不能饮酒作乐。”
“第三,不能夜不归宿。”
谢柏安好似早有准备似的,脱口而出。
我咬了咬牙:“不难,一言为定!”
正午,阳光正好,谢柏安的睫毛上都好像镀了金,他生得确实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可他,是曦王啊!
他,我可消受不起。
我有那个自知之明。
曦王回京的消息很快就盖过了太子大婚的风头。
街头巷尾的谈资也变成了曦王打过多少胜仗,当年先帝夸赞幼年的曦王聪敏沉稳,堪当大任,还有就是些杂七杂八真假难辨的闲言碎语。
从前我很少出门,只听说曦王作为皇后幼子,是深得偏爱的。
加之此次回京之路艰险重重,我猜,不想让曦王回京的人,定是不少。
而曦王府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龙潭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