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是地球人,而地球的法律又不承认奴隶的缘故,所以证件上的国籍才只好是‘自由星盟’吧。”顾晗晗还记得当初在地球天轨签安东尼的购买合同时,也是因为地球的特殊法律,所以只能登记成无国籍人的事,于是随口向郑雯雯,同时也是对丽春解释了一句,然后就将识别卡递给了丽春。
“是的呢,小姐。”丽春恭恭敬敬地将识别卡装进自己的奴隶手环。然后觑着顾晗晗的神色,大着胆子地说道:“其实不单地球,大多数不登记为主人国籍的奴隶都是选择自由星盟作为呢。”
“并不是所有能登记成主人国籍的奴隶都会登记为主人的国籍呢,小姐。”她说道,“虽然奴籍优先从主是奴隶登记的首要原则,但在实际操作中并不是这么回事。很多主人出于种种原因考虑,都不愿意把自己奴隶登记成他们自己国籍,而是更愿意登记成自由星盟。最主要的原因应该说是政治原因,很多国家的达官显贵有钱人,他们都不喜欢把自己的奴隶登记成自己的国籍。因为登记成本国国籍那就要受到本国法律的限制了,对于他们来说可能会很不方便吧。所以他们就尽可能的把自己的奴隶登记无国籍的人。在有条件把奴隶放在自己名下的情况下,他们就把他们直接放在自己名下。在条件不允许或者国内法实在不许可的情况下,他们就宁可找代理人,把奴隶放在代理人的名下,再或者索性连备案都不备案了,只到必须备案登记的时候才来补。毫不夸张地说,宇宙至少三分之二的奴隶交易都是未经备案的呢。”
“哦,这很有趣。”顾晗晗饶有兴味,“那么还有其他的原因没有呢?”
“再有就是为了偷税漏税了。”丽春大受鼓舞,脸颊两边的酒窝又露了出来,“现行的是二元奴隶交易管理体制,每一个交易的奴隶不但要向奴隶总署交印花税,还得根据其国内法向所属的国家交蓄奴税。这些税款都是由购买奴隶的一方承担,在进行奴隶交易备案的时候缴纳。不备案,当然就不缴税,不登记国籍,就可以不缴或者少缴蓄奴税。小姐您之前交的30宇宙币的登记费,工本费加起来可能还不到5块,至少有25都是给奴隶交易署的印花税。而如果您不是地球人,我的国籍被登记做其他不属于自由行星同盟的任意主权国家,您就还得再出少则几块,多则上百的蓄奴税呢。”
顾晗晗依照丽春所说,翻出之前审核员跟备案表一起交给她的收据,打开果然看见上面列了明细。显示顾晗晗支付的这30个宇宙币的费用,共计包括服务费1个宇宙币,登记费1.5个宇宙币,身份识别卡工本费2.5个宇宙币,奴隶证注册费5个宇宙币,备案手续费20个宇宙币,最后这两项应该就是丽春所说的联合国奴隶交易署收取的印花税。在它们之下,还写明了代缴的蓄奴税和手续费都是0.
于是顾晗晗就问丽春:“二元奴隶交易管理是什么意思呢?奴隶交易受本国和联合国奴隶署的双重管理,所以要双重征税?”
“是的,小姐,基本就是这个意思。”丽春说道,“这是源于《联合国奴隶贸易总协定》的一种体制,加入奴隶贸易总协定的国家彼此之间可以进行自由奴隶交易,不加入的国家就不能进行宇宙范围内的奴隶贸易。由联合国在灯塔星设立奴隶交易总署,与各个主权国家或者地区共同在当地设立奴隶交易分署与监察委员会。各主权国家国内的奴隶贸易系国家内政,由本国政府管理。宇宙范围内发生在不同主权国家之间的奴隶贸易则协议由联合国奴隶交易总署及各地分署进行管理。所有加入协定的国家,奴隶交易备案与相关证件办理都应统一于联合国交易署的系统平台,不在平台登记的奴隶不得进行宇宙贸易。奴隶交易署有义务向各成员国提供备案登记的该国国籍奴隶的资料备份并定期划转代收的各种蓄奴税金。进行宇宙奴隶贸易的交易公司、交易市场,照规定由联合国奴隶交易总署核准颁发执照并交纳注册费和管理费,由设置地政府批准设立并依据该国的法律向当地政府缴纳经营税和治安费。奴隶贸易船只通行宇宙航道时需按贩运奴隶人数向联合国奴隶交易署交纳通行税,进入各国海关时则按照当地的法律缴纳关税。可谓是万税万税万万税,奴隶贸易这一门行当要干起来非常不容易,但依然是一本万利,一张贩奴执照,往往价值连城。”
“是啊,一本万利。”顾晗晗叹了口气,于是继续打开看丽春的备案表。
备案表上已经有几条记录,记载丽春是在十一岁那年由一名老年男性替她进行的备案,登记的奴隶来源是“家养”,但紧接着她立即就被卖给了一家奴隶销售行。四年之后,年届十五岁的她从这家销售行被转到了青草地奴隶牧场。又过了两年多,在她满十八岁前夕,她的所有权又转到了宇宙风奴隶交易公司,一直到今天,她又被卖给了地球籍留学生顾晗晗。
“你的经历还挺丰富,”顾晗晗看完之后说道,“但也很简单,从家里被卖出去之后就是在各种奴隶公司之间被转来转去是吗?其间你从来没有被卖出去过给其他人?”
顾晗晗感觉挺不可思议的,像丽春这种家养奴隶,作为童奴卖进奴隶市场的时候才十一岁,奴隶贩子没有理由不赶在她十二岁钱还值钱能卖高价的时候赶紧把她卖上超能力家族的运奴船捞上一笔,反而压在手里一养就是四年,贬值成个五地元一个可能都没人要的“小屁股”才又突然又转给了奴隶牧场。
但丽春却说:“不是的,小姐,我一开始根本就不是家养奴隶。最初给我登记的那个人也根本不是什么奴隶主,而只是一个中介者,或者叫中间人,奴隶贸易中的一个白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