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升日落,白日里车水马龙的繁华市井,此刻都已经尽归于沉寂。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却忽然如潮水般涌来穿着黑色夜行衣蹑手蹑脚的人群,安静而又迅速的将所有地图上所标注的地点围的水泄不通。
阮幸站在远处的阁楼上,举起火把点燃了信号烟。
霎时间,喊杀声震天。
火光照耀,阮幸白净的小脸被染上了半圈昏黄的颜色,她侧头看向旁边的佥事,他身上衣服穿的厚重,刘守业正扶着他。
“佥事大人,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您了,我无意知晓宫廷秘案,案宗之上亦不必有我半字功劳,我只希望江宁城能够重归以往,再不生波澜。”
“阮帮主所愿亦是我所愿,江宁城,依然是我们熟悉的江宁城。”佥事微笑着说道。
阮幸微微一顿首,转身下了阁楼。
“陆友七那边应该也快得手了吧,我就不过去看了,牺牲的那些帮众家中后事及抚恤银,等会儿你和他商量着来。”阮幸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对着洪熙吩咐道。
结果她在模拟中已经知道了,去或不去都没有太大的改变。
“帮主,参与行动的帮众还未撤出,现在就让巡安司翎卫们过去,岂不是……”洪熙被阮幸审视的目光盯得逐渐失声,最后道:“属下失言。”
“你不是早就知道他们的下场了吗?现在发善心,有点太晚了吧。”阮幸轻声道:“你应该清楚,如果想让他们活命下午我跟你说的时候你就可以遣散他们各自逃命,但你没说,你怕我得知后杀了你?”
在每一次模拟中洪熙都没有选择遣散下属,她不认为洪熙会那么快对自己生出忠心,他只是深刻的明白他自己的定位,明白但凡他行差踏错一步他就会死。
“还是说你只是用这微薄的言语抚慰自己生愧的良心?那你当初帮红头道人搜罗童男童女的时候,为何不心中生愧呢?”阮幸意味深长道:“从你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就对我的话没有违逆过半句,你知道,我一直想杀你,但因为你的识时务我找不到理由杀你,那你又为什么敢对我说出刚刚那句话呢?是因为我对你比红头道人对你大方所以让你误认为我是个好人了吗?”
“属下……”洪熙单膝下跪的身体有些微微摇晃。
“别再试探我了,好好做你该做的事。”阮幸摆摆手不再理他,自顾自上了回去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