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舟闻言,降下车窗,深沉的黑眸隔着车窗,雾霭沉沉的看安宜。
“我没有骗你。”怕他不信,安宜竖起了两根手指:“这种事,你和宋薇薇一问就清楚了,我没必要骗你,也骗不到你。”
她长相是妖冶明艳的类型,竖着手指头的小模样,和她外在挺不相符,却多一分又傻又可爱的呆萌,贺知舟毫无波澜的寒眸,龟裂了一下,冷沉的眸光在她小脸稍稍停滞,而后移开:“不早了,进去吧。”
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安宜没再多说,反正以贺知舟的脾气,他要肯相信,提一嘴就行了,要不相信,磨破嘴皮子恐怕都没有用。
“拜拜。”挥了挥手,她转身往医院里面走。
轻盈的脚步,有欢喜有雀跃,唯独没有留恋。
贺知舟幽沉的黑眸又晃一下,倏然收回视线,启动车子。
本来是想直接回公司的,不知怎么等他回过神来,人已到了枫林岸。
来都来了,那就进去吧,还没进去,竟然感受到一股无言的寂寥,沉沉的,像是几辈子没人来过了,树木幽幽的明明也没多遮天蔽日,却能给人一种原始森林的既视感。
贺知舟薄唇不禁得抿起,盯着空旷的客厅看了一下,沉着脸把褶皱了的西装扔在沙发上,一边解衬衫的扣子,一边往楼梯走。
走到旋转扶梯那儿,他忽然停住,视线不受控制的右移,移向他曾和安宜同床共枕过的房间。
眼神微动,他抬着长腿朝房间走去,大手推房门,狭窄而简陋的一米二小床,映入眼帘。
是真小啊。
贺知舟出生到现在二十六岁,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住惯了大别墅,一个人在公司那边的公寓都有两百来平,这么小的房间他不说住了,只站在门口都会感觉到逼仄。
可是那晚,和安宜相拥着挤在一起的时候,他竟特别窝心。
当时尚不觉得,只知那是安宜搬进来的第一夜,他和她还有很长很长的以后,她迟早会接受金屋藏娇的身份,安安心心的留在他身边,谁叫她那么爱他呢。
那时候的爱,是热烈单纯,明明委屈但又无法割舍的,谁知这么快,她就调头就走,毫不留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