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被打开,一阵独属于山谷清新的风吹进车内。
“你在车里等我。”江沐忆轻声对他说。
回忆到来的汹涌且猝不及防,将他反复拉扯,晦暗的世界里只有江沐忆的声音是唯一的光。
在她将要起身时,手腕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抓住。
愣神时,那只手直接将她一拽,落入一个宽阔的胸膛里。
“别走。”
嗓音隐忍沉闷落入江沐忆的左耳。
右脸因为贴在他胸口上,随着萧焕安不紊的呼吸起伏。
江沐忆没动,怕剧烈的反抗让他更晕,耐心解释:“我不走,只是去摘个橘子。”
话落,萧焕安的另一只手也箍住她的腰。
两只手的将她紧紧圈在怀里,头也微微靠近她的颈肩,埋在她的肩颈里。
他重重地在她颈肩里呼吸,仿佛受到了高原反应的影响。
而她,是他唯一汲取氧气的来源。
江沐忆整个上半身都僵住了,直挺挺的。
片刻后,她的手落在他的后背上拍了拍,带着安抚意味。
这次僵住的是萧焕安。
“去摘橘子能够缓解你的头晕,我绝对不会走的。”
幽风带着橘子的清甜味,吹向车内相拥的两人。
温柔携着安抚的声音,娇软的怀抱让萧焕安的脑神经短路,甚至那些不堪的回忆都退却。
脸色不知不觉恢复正常,萧焕安垂眸,视线落在江沐忆拧起的眉毛上,素净的小脸上挂着肉眼可见的担忧。
薄唇无声勾了勾。
心里压着那些事好像就此烟消云散了。
他勾唇笑的动作被摄影机一瞬不瞬记录下,因为担忧守在电视机前的周芸和许光照一点没错过。
“这兔崽子,暗爽了吧。”周芸忍不住嘲笑。
许光照也跟着笑起来,“看来他的心病就快好了。”
“是啊……”周芸的眼神也不由认真。
萧焕安十岁那年,父母和爷爷在一辆车上因车祸去世,周芸一边应付那群虎视眈眈的亲戚,一边培养萧深。
因为分不出那么多心神,对于萧焕安的培养她一直是交给别人的,甚至连萧焕安第一次因为画画拿奖在什么时候都不知道。
这也导致他十三岁那年,去乡村画人物素描时,那群狼子野心的亲戚把报复的目光放在他身上,他们找到两个有暴露癖的中年男女,直接在他画画时脱光衣服互摸。
被高墙护着的少年从未见过这种腌臜场面,忍着恶心找了辆回程的车。
路程颠簸,他在车上吐了好多次都没停下,因为他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逃离。
逃离这个让他不适的地方。
忙于工作的周芸对此一概不知,后来发现他格外抵触肢体接触后她才知道这一切。
但做什么也无法弥补他当年所受的伤害,无论请多少心理医生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