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珙重伤,生死不明。”
消息传到卿颜这里的时候,她并没有多惊讶的表情。
月棠一边替卿颜点燃贡台上的香,一边说着从外面听来的情报。
“除此以外,今早陛下召见了范公子还封了他官职。”
“意料之中的事,不过林珙出事,太子竟然没去老头子面前闹腾吗?”美滋滋地拿起已经修好的斗笠,卿颜往头上比划了两下。
“去了,只是陛下那时候正同范公子说话,没见太子。”
“牛栏街刺杀的事,几个主要人物,一个重伤濒死,一个又被关进地牢,估计太子正着急跳脚呢。”
将斗笠固定好,卿颜愉悦地笑出了声。
“我该夸大人您神机妙算吗?”
听月棠这话,太子那边看来是真有情况了。
卿颜撑着下巴看向月棠,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刚得了消息,太子殿下已经出东宫往鉴查院去了,看样子,是冲着那司理理去的。”
捧起香炉,月棠的神色严肃了些。
“老头子下令所有皇子不可接触鉴查院事宜,太子这愣头青胆子倒也是真大。”
一想起太子笑眯眯地干坏事的样子,卿颜就感到一阵恶寒。
“老头子也真是饿了,什么都不挑了,李承泽当太子都比李承乾香吧。”
月棠习以为常地看着自家国师大人嘴里吐出各种大逆不道的话,熟练地替她遮好面容。
“您这话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回头他又要扣您月俸了。”
“扣就扣吧,月棠不用遮了,叫马车来,今日我们去嚣张一回。”
卿颜按住了月棠的手背,眼里满是狡黠灵动的光。
水红朱色的大袖衫在半空划过张扬的弧度,卿颜一改往日的素净,清冷的面庞上,笑容肆意。
“他们不是觉得人人平等这种事可笑吗? 那我今日,便也仗势欺人一回。”
祖师爷说了,爱咋咋地,不服就干!
她卿颜今日就要去和太子正面硬杠一波。
“仗势欺人? 您是想趁机给范公子出气吧?”
月棠此话一出,优雅端正的红衣美人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平地摔出去。
“我不是,我没有,你瞎说,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我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吗? 我这是替天行道! ”
什么趁机出气,她就是顺便,顺便而已!
属于国师仪仗的马车队伍缓慢启动,月棠看着自家国师红透了的耳垂,呵呵一笑。
国师大人的嘴——死鸭子嘴硬。
翻身上马,月棠护在马车的右侧,扬鞭喊道。
“出发,鉴查院!”
“驾!——”
(与此同时,鉴查院门口)
朱格和太子僵持着,范闲和王启年躲在旁边的角落里进退两难。
“朱大人,你要拦我呀?”
太子笑着,仿佛看到了什么笑话。
他转身对着身后的兵卫们说笑一般地重复了一遍,“他要拦我?”
“臣不敢,可圣命难违,臣不敢抗旨。”拦住是得罪太子,不拦是得罪陛下,朱格眉头紧蹙,难以应对。
“好啊,那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往里走,除非你对我动手,不然我是不会停下来的。”太子褪下温和的外衣露出了狰狞的样子。
朱格无法,却依旧坚定地站在原地,不曾退让,“殿下,你若如此,陛下定会盛怒。”
“你敢动手吗?”
看朱格犹豫的样子,太子并不在意他的提醒。
“拔刀!——”
眼见不能进去,太子竟想带人硬闯。
范闲和王启年在墙角后,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