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的指腹擦过雷鸣的眼角,让他鼻尖莫名发酸,连喉头都开始刺痛起来。
“卿颜,我骗了你...”
他重复着,像是不相信卿颜的答案。
“那我还挺乐意的。”她笑起来,连眉眼都弯起来。
“虽然有些苦恼我的丈夫似乎换了个芯子,但是你是雷鸣,是另一个雷鸣。”
卿颜伸手,轻轻揉了一下他的头发,语调无奈。
“你是雷鸣,你需要我,这就够了。”
只此一句,幻梦沉溺。
干涸的眼眶终于红到滴下泪来,积聚了三十多年的压抑与痛苦,此刻倾倒。
“对...我是雷鸣...我需要你。”
他弯下脊背,第一次向别人展示内里的脆弱。
“我骗了你,我需要你...”
咽喉干涩刺痛,只有哽咽。
“没关系。”卿颜闭上眼,轻轻抵住了他的额头。
“不管怎么样都没关系,我总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从雷鸣来到这的第一天她就察觉到了违和,但,他们的灵魂如此相似,布满裂痕,又被自己强行拼凑粘起,没有修复,最后只会是四分五裂的结果。
卿颜不想打碎他,所以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一点一点试图修复,哪怕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至少不要让他增添新的伤痕。
“雷鸣,这么久,辛苦你了,我相信你,一直都是。”
怎么会有一场梦如此真实,怎么会真的有一个人,可以接受他的一切,无条件的偏爱。
“如果你是真实的,那为什么被救赎的不能是我...”
他哀泣着,用那双含泪的眼注视着卿颜。
雷鸣第一次对这世界感到怨恨,他试探着伸手慢慢拥住了眼前的人。
“如果这不是一场梦,为什么到现在才有人说相信我...”
微薄的恨意是对曾经所有委屈的控诉,只有片刻,心中凉薄一片,鲜活的痛楚,是生的印记。
一微尘里三千界,半刹那间八万春。
然黄粱一梦,终有尽时。
“喂,雷鸣,姓雷的! 喂!”
夜宵摊灯牌上五彩的灯光照在女人的脸上,衬得那股嫌弃格外明显。
“怎么了桑老师,有何贵干?”
“你问我?”桑夏气笑了,“不是你要出来找李燃吗,现在你自己睡着了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