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王贲与李信亲眼见到嬴政的时候,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早就通过嬴政的亲笔密信,得知了嬴政没死的真相,但终归不是亲眼所见,依旧有些忐忑。
如今亲眼见到嬴政,纵使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来了。
而嬴政见到他们,同样有很多话想对他们说,但一想到眼前还有大事要做,便定了定心神,稳了稳情绪,拍着他们的肩膀道“两位爱卿不必多言,等此间事了,朕会将事情原委都告诉你们!”
“诺!”
王贲与李信都不是矫情的人,当即收拾情绪,拱手应诺。
却听嬴政沉声问道“唐举之如何?”
“启禀陛下。”
王贲拱手说道“唐举之利用岐山君与李斯,掌握了咸阳兵权,打算在咸阳算计秦王昊,家父心知唐举之狡诈,在泾水掘了几米河堤,威胁唐举之不能轻举妄动,如今双方正在咸阳皇宫对峙。是故,末将未曾冒然攻城。”
“老将军果然智谋无双。”
嬴政目光一闪,并没有因王翦拿咸阳危机作为底牌而生气,反倒十分赞赏王翦的果断“咸阳兵权纵使落入唐举之手中,朕也有办法夺回来。唐睢,立即以玉玺印颁行平乱急书,下达咸阳诸军,活捉唐举之者,赏万户侯,赐钱百万,擒杀唐举之者,赏五千户侯,赐钱五十万!
如有截杀唐举之余党者,斩首一级赐钱一万,如有追随唐举之冥顽不灵者,夷三族!”
语速快捷利落,毫无吭哧斟酌。
嬴政一边说,旁边的唐睢就已经用炭笔记录嬴政的说词了,待嬴政说完,唐睢嗨的一声转身便离开了。
“陛下明断,末将疏忽。”王贲显然颇有愧色。
嬴政倒是笑了“如此乱局,谁能一步收拾得了?”
王贲又一正色拱手“末将奉陛下之命,出陇西平乱,咸阳种种,末将虽略有耳闻,但有心无力,若非陛下密信相召,末将绝不会带兵入关,还请陛下明察!”
说到这里,忽地想起一件事,连忙补充道“家父调兵遣将,也是奉秦王昊之命,并非搅乱朝政,左右储君登位!”
“好好好!”
嬴政爽朗地笑了“你们父子都是朕的忠臣,走,进城说话,待唐举之完事,朕跟你们父子痛饮一场!”
“谢陛下!”
王贲也跟着嬴政笑了。
其实,以王贲之前的性格,他是完全不需要跟嬴政解释的,甚至根本不用替自己父亲撒谎。
但经历了嬴政诈死一事,他忽然明白了许多事情。
自古君王得臣下之力,非是臣下真正忠诚于君王,而是基于无法改变君臣之间的权力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