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淮瞪着她说:“你在笑什么?一定是想起我小时候做的糗事,在嘲笑我,对吧?”
“没有。”
“肯定是。”
“真没有!”
他们拌了几句嘴,然后都在笑。余淮看看时间,发觉有点晚了,说要去给她买晚饭。
“你坐在这里等哦。”
余淮离开了,而白锦还想着她和余淮的事。从CASP,到分配地方警局作顾问,余淮几乎跟她形影不离。她这样敏感又脆弱的心灵,被余淮日复一日从不厌倦烦躁地呵护着。想想在这世上,这样的事,这样的人,要何其难寻。
她真的很难想象,如果没有遇到这样温柔的余淮,她要如何熬过病痛和孤独。
鬼使神差地,白锦从包里掏出了笔记本。之前,她在笔记本中写满了她寻找的回忆,而这次,她打算写一些不一样的:一些不需要寻找,但于她格外珍贵和重要的记忆——
〔白锦的回忆5〕
这次我决定写的东西,从找寻遗失记忆的角度来讲,没有任何意义。但,也许,正如余淮所说,除了痛苦的过去,我还拥有很多——很多美好的东西。
就像是幻想中孤儿院的模样,CASP有一群年纪很小的孩子,被老师引领着,学习和锻炼。除了想念弟弟,我其实很愿意待在这里。因为我对父亲的恨意,是作为一个刚刚十岁的孩子都能清晰认知的。但是,在CASP的日子里,我有如依旧困于别墅般内心孤独。
我做事的完美主义和追求极致的心态,是我的习惯。这使我更加孤僻和不合群。老师常常找我谈话,但并没有什么成果。直到不知哪个老师授意了一个和我同龄的男孩来找我。
在晴朗的下午,放风时间,我坐在枫树下独处,那男孩就来了。他拿了一块甜腻的糯米糕,要给我。我不要,甚至连理都不愿理他,将头别到一边去,看天边的云彩。
“是老师分的,这是你的那份。”他要把糯米糕塞到我手里,而我叫他离我远点。他不听,争执之中,我意外将他推倒在,随后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好在柔软的草坪根本摔不疼人。
糯米糕掉在了地上,我想他会哭着跑去找老师,但他没有。他只是很惋惜的说要再向老师要一块了。
“你就是要来了,我也不吃。”我很倔强地说。随后爬上了旁边的树(小时候真的很喜欢爬到树上玩,未能看到更多有趣的风景,毕竟我不太和小朋友们玩)。
男孩像是没了主意般,蹲在原地,嘟嚷着“糯米糕要被蚂蚁吃掉了”这样的话。我不理会他,他便一直说。从闷闷不乐,到好奇,到欢天喜地的语气——“有两只蚂蚁爬到糯米糕上”“他们搬来的支援”“哇,他们要把糯米糕瓜分啦”“哦!另一只蚂蚁大军,他们要打起来啦”“棕色的蚂蚁们抢占先机,夺走了更大的糯米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