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将苏世通的血止住了。
“太医,我哥哥怎么样了?”苏夕已经哭成了泪人。
在她心里,就这么一个哥哥。
总归和旁人关系不同。
“二郎君受的伤很重,好在止住了血,性命应该无虞。只是外伤不是臣所擅长的,最好等明日再请刘太医过来瞧瞧。”
当然得等明日,今夜刘太医只可能守在皇帝一人身边。
“都是你,你刚刚为什么要过来?”苏夕突然转身冲着阿朝吼道。
这对姐妹间从来不讲究什么迂回,有火直接发。
更何况,现在苏世通命悬一线。
这是她们两个人的哥哥,她们三个才是同胞兄妹。
苏夕没说苏世通为阿朝挡下这一刀有错,只责问她不该过来。
室内现在只有一个李太医和苏家人,李太医见状,赶紧去给苏世通开药去了。
阿朝低着脑袋,杏眸红肿,忍着小腿的疼痛。
“我......以为是个梦......。”
她真地以为是个梦,门推不开,唤碧桃没人应,殿内黑漆漆的,她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害怕地只想逃。
但这不是理由啊,她怎么就出去了呢,要是她一直睡着,不想着出去,或者没有躲在那扇屏风.......
阿朝想了好多如果,心中像堵了块大石头,她想哭,但不敢比赵夫人和二姐姐哭得更大声。
“你就是当年被烧成了个傻子!”苏夕被这句话气得不行。
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最知道刺哪里最痛。
但阿朝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现在就去把刘太医找来!”苏夕哭喊道,什么尊卑都忘了。
赵夫人听到苏世通性命无虞,心就已经定了下来。
看着苏夕对阿朝哭喊,难得将小女儿一把抱在怀里。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妹妹?你妹妹又不是故意的,她难道不难受吗?”
又轻抚着阿朝的肩背,将阿朝紧紧揽着。
“你二姐姐是口不择言,你别放在心上......别怕,你二哥哥一定会没事的,母亲知道月团儿也吓坏了,母亲不怪你,你们兄妹几人都是母亲的心头肉,哪个受伤阿娘都心疼。”赵夫人说地是泪如雨下。
阿朝一声不吭,被她抱着身体僵硬。
“阿娘!你怎么还替她说话?您还不明白吗?她从来不和我们一条心,是养不熟的?您为她筹谋,为她劳心费神,她可曾有过一丝动容?”
“你六岁那年快死的时候,是母亲在小佛堂跪了三天为你祈福。方才,危急时刻,也只有母亲和二哥哥愿意舍命救你。可你呢,心肝肺全是冷的,母亲给你的平安符你视若无睹,现在为二哥哥请一位太医都不愿。”
“你是不是还以为在梦里?你知不知道,二哥哥差点就没命了?你以为你这辈子能靠谁,谁才是真地对你好?那个贱人是陛下为了保护皇后踢到你身边的,陛下是为了皇后娘娘受伤的!”
苏夕眼中满是怒意。
颇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
阿朝的杏眸黯淡无光,苏夕的话,每一句都在她脑袋里轰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