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对苏妙这个嫡长孙女而言,意义更大。
起码,比苏世子要好多了。
苏夕在一边啜泣,没有开口,以前是月团儿不爱搭理她,到如今,她好像在小妹面前也很难开口了。
她们中间永永远远都相隔了一条沟堑。
阿朝看着供台上面的两个牌位,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上回见祖父是在年节的时候,从她进宫后,到今日,她和苏国公就只见了年节那一面。
就是那一面,苏国公什么都没说,只是给了她一沓银票。
她原是有些怕他的,全家都怕他,但现在,阿朝能想到的却都是十五年间,那为数不多的几回温情。
他一惯只会对着父亲和二叔,或是凶,或是阴阳怪气,但对她这么个小孙女,其实并没有。
所有人都说他狠,阿朝也曾害怕自己会成为他的弃子,但到最后也没有。
宸妃娘娘从进宫时,脑袋上就是两片云彩,一个是皇帝,另一个是苏国公,现在一片散了。
阿朝恍然,为数不多,愿意且有血脉做维系的庇护,没有了。
整个苏家,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
“那祖母呢?”阿朝问了一句周氏。
苏妙眸光微闪,只道:“老夫人是舍不得祖父。”
即便不和,也是自小便住在一起的人,只是那场面有点血腥,苏妙赶到的时候,石狮子上面的血迹还没有擦干。
似是想到什么,苏妙拿出了周氏的遗嘱。
这笔字,比月团儿还不如,但又叫人有些动容。
她们都不是周氏的血脉,二房也就小周氏,遗嘱是在苏家出事之前写的,周氏将自己剩下的那些嫁妆,分给了她们每一个人。
阿朝和苏夕看过,苏夕一个没忍住,哭地愈发伤心。
不知是因为周氏给她的最少,还是明明交恶这么多年,她从来没将周氏当做长辈,而周氏也没有多慈爱。
最后慈爱了一回,苏夕却没办法再将她当一回长辈。
“月团儿,既然来了,再去见见父亲和母亲吧。”
不是为了和好,仅仅是见一面。
如今再说什么关系缓和都是空的,瞧着都好好的,求一个心安罢了。
阿朝低着眸子,没有拒绝。
也没叫碧桃和碧柔跟着。
赵夫人的院子,阿朝来过许多次,只是回忆都不是很好。
赵夫人憔悴了很多,尤其是苏国公过世之后。
当然不是因为孝顺,而是她清晰地看见,一栋四处漏风的高楼,唯一支撑的梁柱塌了。
可看到阿朝的那一刹那,饶是再会隐忍,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月团儿!”
很久之后,阿朝想起这一天,还会记得,给予她生命的这个人,十六年,头一回用惊喜和充满希望的眸光看着她,而不是无奈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