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二叔同庆王的事儿,也是你一早告知陛下的?”苏妙心底越来越凉。
而庞生的沉默,和眼神的闪躲,恰恰说明,她猜对了。
苏妙的大脑一片茫然,只觉得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仿佛只剩下一个轮廓。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生了异心!
那时候,她的祖父还因为时疫,躺在病榻之上,生死不明,是苏家有史以来所遭遇的,最大的一次劫难。
全家上下都在想着渡劫。
而庞生.......他想要将所有人打入地狱,踩着他们苏家人,自己升天!
不,或许是更早,早到徐歆死之前......不然,他是从哪里得到的那两封信?既然得到了,若是心向苏家,应该早早毁掉才是。
是了......从那个时候起,庞生就有了异心。
庞生自知不能狡辩,只能无奈道:“若是可以,我宁愿你一辈子都不知道。”
苏妙冷笑一声,这个男人,竟然还想要瞒她一辈子,他的口气,仿佛瞒她一辈子,让她成为伤害自己亲人的帮凶,是一种恩典。
兴许是平日里伪装地太好,撕掉伪装,才显得更加卑鄙。
苏妙眸若寒冰,泪水顺着脸颊,滴滴嗒嗒地落在地上,不知道是难过更多,还是愤怒更多。
“庞生.......你恩将仇报,我祖父重你信你,一路扶持你;月团儿敬你为大姐夫;便是父亲母亲,又哪里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的那些不得已,全是托词!”苏妙冷冷地看着他,将庞生的面皮全都撕破。
三妻四妾,母亲说过,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她是那些妾室通房的主子,生杀予夺,全都随她,这种事堵不如疏.......所以即便庞生有旁人,她心里再不乐意,也忍下了。
因为,这世上的男人大多如此。
和自己那个自私自利,不顾儿女死活,不顾妻子脸面的父亲相比,庞生不知好多少。
而且在苏家落难后,庞生也未曾撇开关系,反而事事殷勤。
所以哪怕知道为祖父守灵那晚,庞生去了外室那里,苏妙也能继续忍下去。
可现在,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他的事事殷勤,没有急于撇开关系,全是为了落井下石!
然而,这句话,却是戳到了庞生的痛点,心中的那点愧疚,一丝不剩。
他看着苏妙,冷笑道:“重我信我,扶持我?阿妙,你当真以为,我有今日,全是靠着你们苏家得来的吗?从我娶你开始.......不,从我们两个互许心意开始,你们全家,老国公始终不是真地信我;你的父亲嫌弃我的出身,你的二叔母,堂姐妹,哪一回见我,不是冷嘲热讽?对了,还有你那嫡亲的二妹妹,何时又将我当做大姐夫一般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