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妇人有了身孕,都是百般的不适,食不下咽,翻来覆去,便是我怀你两位兄长时都是不适至极。”
“可是偏生怀你的时候不是,从一个月到十个月竟是一点罪都没受,你祖母说,原以为我和你爹爹这辈子享不到女儿的福了,可看着肚子里的你乖巧至此,在腹中就舍不得让娘亲难受,想来定是个乖巧的女儿。这盛京城的人也都道我好福气,怀了一个极乖的孩子。”
梁卿月侧头看向杨若柳,她能看见的,杨若柳脸上的微笑和满足。
“生产当日也是,并没有前两次那么疼痛难忍,没一会你就出来了。你和其他刚出生的孩子不一样,身上一股淡淡的体香,白白嫩嫩的。刚出生的孩子都是皱皱巴巴的,可你不是,白白嫩嫩的,招人喜欢,让人抱着就不想放手。”
杨若柳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透着自豪。
“你生的很好看,偏又乖巧,不哭不闹,你爹爹喜欢你,除了朝中的事,就是看你,你的哥哥姐姐们也都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我也没像对你两个兄长一样,夜里将你交给乳娘,我日日带着你。”
杨若柳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声来,随后又道,“你爹爹还有叔母甚至祖母都说先养好身子,孩子带在身边,还没出月子,是极辛苦的。”
“我同她们说,不会的,除了生你时疼的那一会儿,怀你时,我根本都没受过罪,现在生下了,定然也是极乖的。果不其然,乖得不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你满月的时候,你祖母说,她给你求了个名字,就叫梁卿月。那一日,这京中的人见了你都说我好福气,有了这么一个乖巧的女儿。我和你爹爹都高兴极了。”
儿女双全,夫妻和睦,公婆疼爱,梁卿月想,换做是她自己也是做梦都会笑醒的吧。
“可是,没几天——”杨若柳画风极转,“你不见了。我那日有些着了风寒,怕传给你,就让乳娘带着你,可是半夜里乳娘惊叫一声,叫声传遍了整个王府,我们进了屋子的时候,满地的血迹,服侍的人都死了,乳娘也只剩一口气,你睡的小床倒在地上,满室凌乱——”
杨若柳陷进了回忆里,带着哭腔说,“你不见了——”
仿佛时间倒回了那个让她崩溃的夜晚,杨若柳又体会到了那让人撕心裂肺的瞬间,情绪激动的低声哭泣,
梁卿月感受着这份崩溃,眼角也流着泪,她抱着杨若柳安慰,直到杨若柳轻轻啜泣,她也回抱着梁卿月,继续说道,“我不知道那晚是怎么过去的了,只记得乳娘的叫声一直在耳边环绕,我伤心的昏过去又醒过来,多希望这是一场可怕的噩梦,梦醒时,你还好好地在我身边。”
“我每天都在想着你被找回来,可是任我哭死在庙前,你都没回来。他们说,你大概已经不在这个世上活着了。我抱着你的衣服在你的小床旁边,甚至想要死去,我的阿月这么小,一个人在下面没有人照顾,害怕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