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凡就听见耳边仿佛一群人在挖坟掘墓,绝望已掩盖了身上的剧痛,他几乎都不确定到底是哪里疼。
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而这种疼还在扩散,似乎渗入到了骨髓。
他从小到大也没经历过这般践踏。
过去他在意的是名声,而如今他也在渴望名声,不过,现在的名声不再是为人,而是配不配为人子。
父母遇害而亡,他满腔热血要报仇,结果都不能称之为绝望了,严格得说,是恐惧。
是的,他害怕了。
打他杀他都不怕,可活埋这也太夸张了。
他动了动手指,还能动,又勾了勾脚,也还能动,可为什么就倒下了,为什么重新拾起来的希望又没坚持住呢。
恐惧是一种病,这是他父亲当年告诉他的。
我不能病倒,不能害怕,烽浪还活着,我不是一个人,我们还有许菲诺。
肖凡忍着剧痛想爬起来,就算战死也不能被这么眼睁睁的给埋了。
呛阳催促手下快点,那些小喽啰便疯了一样加快速度。
在怪物族群里,任何一个小头目都掌管着自己手下的所有权利,包括决定手下的生死。
肖凡体内涌动的只有冰冷。
不,这不是冰冷,而是他的铁甲基因。
他发现只要不去想那些恐惧的画面,就能感受到这身铁皮的存在。
这些日子怎么才注意到这一点,还是人在绝望中才会变得更清晰。
要是有人能鼓励他一下就好了。
身为富二代的肖凡从小就听惯了旁人的吹捧,也看惯了别人的羡慕。
若没人夸他,他仿佛失去了信心。
当他找到自身问题所在的时候,才真正感受到自己冰冷的皮囊,仿佛这一刻他才真正与钢甲族群的基因融为一体。
以往的日子其实他并没有接受自己的变异。
呛阳的千面斩可以刺穿他的铁甲,割开他的血肉,是因为他并没把铁皮当做自己的身体,且只是用来抵御伤害的一身盔甲。
他知道哪里痛了,也感受到铁皮是有生命的物质,绝不是单纯的金属。
树荫的缝隙如一道道光柱洒向地面,阳光移到肖凡的身上时,他通过铁皮能感受到微弱的温度。
原来他一直都在抗拒这身皮囊,所以并没有完全与这种基因融合到一起。
他撑开手掌,伸伸抓进土里,没错,他的铁手没有妨碍他感受大地。
“老大,挖好了!”
呛阳看都不看,“把这家伙丢进去,然后去弄些木头来,帮他盖好,等我见完墨牙,你们再把他给我挖出来。”
说着,这些小喽啰就去砍木头,他们用触手砍树,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将砍断的大树切成一条条木板。
估计够用了,就拿过来放到坑边。
“咦?刚才趴着的家伙呢?”
“趴你妈!”肖凡一拳就把那个小喽啰给打死了。
见那怪物在地上没了意识,身体却抽搐半天,嘭的一声自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