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世上没有善意是免费的,哪怕对方是S级的冒险者。安娜年幼却已经明白这个道理,她害怕自己去了康斯顿反而又是一个狼窝。
看到女孩不安的神情,齐格飞突然一阵恍惚。
同样的问题很多年前他也问过,而当时,谢叔叔给他的回复只有一句话。
“帮助两个无依无靠的孩子需要理由吗?”
安娜顿时睁大了双目,小小的嘴巴微微颤抖。
齐格飞看着她浑浊的眼珠,这女孩去年生了场大病,几天几夜高烧不退,家里头穷请不起神官。小丫头命大最后还撑了过来,却也没了视觉。
沉吟了片刻,他才道:“而且这事我们也做的不干净,漏壶酒馆虽然被端了,但残党还有不少,你们呆在这里难保不会有危险。”
女孩低着头沉默不言,只见得两滴水珠落在手背。
齐格飞拍了拍她的头,然后看向卢卡。
却见这小子直勾勾盯着锅里翻腾的牛大骨,不停咽口水。
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和自家那小只实在神似。
他不由感觉好笑,便对伏尔泰道:“傻大个,饭做好了……嗯?”
坐在木墩上的壮实骑士面露困惑,仔细地盯着手掌看。
“不对啊……难道咱变弱了?”
嘴里还在嘀咕些什么。
“喂!”齐格飞走上前:“你今天这是第几次了,怎么老发呆?”
“老弟!”伏尔泰猛地抬头:“你砍我一刀看看!”
“啊?”
“你砍我一刀,就往这砍!”
汉子指着自己的脑门,神情认真。
“有病吧你?”
齐格飞一直不喜欢傻子,因为他永远摸不清傻子在想什么,比如现在。
“每次揍你受伤的都是我!给你吃饱了撑了闲的,皮痒了自己抽自己一顿不就好了。”
伏尔泰恍然点点头,随即从火堆中拿起烧的通红的火钳,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手臂。
呲!
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急剧降温带来的水汽从汉子的皮肤处腾起。
齐格飞瞪大眼睛骂道:“喂,你来真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见到火钳通红的头部迅速变回黑色,并且被挤压弯曲了起来,而汉子的手臂别说烫伤,甚至连痕迹都没有。
齐格飞:“……”
伏尔泰将火钳扔到一边喃喃自语:“咱没有变弱呀……”
齐格飞摇摇头,低低骂了句神经病,便自己拿起汤勺开始装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