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人,她倒是有点记忆,姜婵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所有对于姜洪宇这个父亲印象颇深,对方确实对这个女儿非常看重,对她寄予极高的厚望,后来姜婵拜入瑶台宗,他曾来看望,但一次都没有见到女儿,后来也就不再上瑶台宗。
姜婵这具身体的记忆零碎得很,拼接不全,甚至完全没有挖走姜云飞圣骨的记忆,想要补全那份记忆,就只能从姜洪宇入手。
推开房门,屋内坐着一个人,背对着姜婵正在修剪桌上的一棵盆栽,闻声动作一停,转头笑道:“回来啦?”
这是一个面向儒雅的中年人,颌下有长须,头发有些花白,面带病相,笑得有点单薄,而此时姜婵才注意到,他转过来的时候是连带这椅子一起的,他是坐在一张可以活动的木制轮椅上。
“你这腿……”姜婵有些惊讶。
姜洪宇在膝盖上轻轻锤了两下,苦笑道:“废了,不过也没关系,正好可以安静下来做点别的事情。”
“怎么回事?”姜婵继续追问,好歹也是这具身体的父亲,该有的关心还是要有的。
显然姜洪宇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笑道:“难得回来一趟,我让厨房做了点你爱吃的菜,你和家里人好久没见了,正好今日见见。”
姜婵沉默了一会儿,道:“吃饭就不必了,我这次回来,是有事情想问。”
“什么事?”
“关于姜云飞那块圣骨。”
姜洪宇放在膝盖的上的拳头一紧,苦笑不已:“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还提他干什么?”
“我不信你不知道三日后我与姜云飞约战天水擂的事情,”姜婵双眼盯住姜洪宇,正色道,“我的记忆有缺,当年的事情我不记得,我想知道当初是谁做的决定,又是谁动的手,把姜云飞上的圣骨移植到我身上的?”
姜洪宇愕然:“你不记得了?”
姜婵缓缓摇头。
“也是,就算你记得,那人也会让你忘记的。”姜洪宇长叹一声,驱使轮椅上前,伸手往柱子旁边垂下的珠绳一拉,厚厚的帘子顿时朝左右两边分开,露出一排黑漆灵位。
“当年经手那件事的人,都在这里了,知情的,也就只剩我一个。”姜洪宇面露悲戚。
一排沉默的灵位,粗略数了一下也有十多个,其中最显眼的那个,是姜家的大长老,其余的从称呼上来看,年龄绝对不小,灵位上标注的时间,是在十四年前。
也就是说,这些人在姜婵拜入瑶台宗的那一年,就已经全部死掉了。
有人在刻意掩盖当年的事情。
姜婵心头一沉,按照姜洪宇的说法,她没有那段记忆,是因为有人刻意把那段记忆从她的脑子里抹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