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刘玄禅拿起第二片竹简轻声颂道:“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心里只道:“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他知道了朕的身份,不过听说他是卢植的学生,这倒也是不足为奇。不过,偶失龙头望,他莫不是把朕想的太小气了,以为朕不会重用他?如此看来此人的心胸倒是有一点小家子气了。”随后便继续看向第二句,脸色立即大变,下面的文武百官见状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古人言:伴君如伴虎。天心难测,诚不欺我。
不过,千古无觅却不以为奇,因为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了,后面那句“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这分明是在指责当今官场黑暗,皇帝错勘贤愚,不辩忠奸,不懂得知人善任错过了他这个才子,陛下最讨厌的就是儒生借以文艺创作之名指桑骂槐。之前是月旦评,儒林的盛事,为了这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他可以忍,月旦评结束了,还来这套?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果不其然,刘玄禅直接将竹简一摔:“好一句‘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好一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既如此,就遂了他的心愿,此子庙堂州郡永不……”突然一声大喝打断了刘玄禅降旨,但见武班队列的最前面有一老者向右跨出一步:“臣,朱儁有事启奏!”
刘玄禅眉头一皱:“老爱卿请讲!”朱儁道:“老臣日前在月旦评中亦是发现了一两句古今少有的佳句,请求陛下御览。”没等刘玄禅答话,朱儁直接从怀中掏出一片竹简当堂颂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话音一落立时赢得了满堂彩,包括那太尉千古江山,虽然他这几天并没有出现在北邙山,最近的局势有点紧张,他需要避过这段时期的风口浪尖,但一听到这几句话也不由在心里暗自感慨:“自己的孙儿输的不冤。”
刘玄禅剑眉上挑,他当然知道朱儁这时候打断他的目的了,但是碍于这位老帅的影响力,随后改口道:“尚书令拟诏,诏曰:双榜榜首周法皇恃才傲物目中无人,传令天下各州郡县七年之内一律不准录用此子。”此话一出,文班队列中有人按耐不住想上前求情。
刘玄禅眼光一寒沉声道:“昔者张故辞、陈元龙等人柔奸成性,结党营私,互相标榜,诽谤朝廷,败坏风俗。朕不得已下旨将其党羽下狱论罪。奈何当时我朝以儒术为尊,众大臣又苦苦求情,朕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故只将其党羽发还原籍,遣人看押。今又有并州腐儒借以品评天下士子之名妄议朝堂大政方针,又公开发表丑化皇室、妖魔化道门等无君无父狂悖之言。朕只恨当初为何没有听取马天师所言——自古儒冠多误身,故而没有杀一儆百,以儆效尤。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传朕旨意:天下州郡县再有敢结党聚众妄议国事者一律格杀勿论。另外,换天大典将成,午时三刻,文武百官以及在洛阳的世家大族均可随朕移驾北宫德阳殿,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