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西二十里外的咸阳古道旁,一位书生与一位老和尚下了半天的象棋。不知是下了个俗手,还是受不了来来往往行人溅起的尘土,书生放下了握在掌中的棋子,拿起折扇不耐烦地摇着,老和尚淡淡一笑:“心静自然凉,你心乱了。”书生一听顿时有些不悦,直接将刚才放下的棋子向前移了三格,老和尚摇了摇头随后马二进三,上马踩车下马踩炮。书生拂袖离去靠在树旁默默地望着西边:“大师,你说他会来吗?按照时间算,怎么走也应该到了啊。”老和尚笑而不语,书生又继续自言自语道:“听说他在益州的这几年做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不知道现在他的实力怎么样了。五大州牧只有他最为神秘了。”书生见老和尚一直不搭他的话,有些恼怒直接转身呵斥道:“你这秃驴,真没意思,就不该找你出来玩!”
可就在书生回个头的功夫,一首山歌从咸阳古道上缓缓传来:“
青山相待,白云相爱,梦不到紫罗袍共黄金带。一茅斋,野花开。管甚谁家兴废谁成败,陋巷箪瓢亦乐哉。贫,气不改;达,志不改。”
书生转头一看,一个红脸大汉牵着一头小毛驴缓缓走来,而在那毛驴之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头戴太清鱼尾冠,身穿青竹雪浪袍,腰上悬挂着一块寒玉石,再往他的脸上看,身长九尺,面如冠玉,眉分八彩,目如朗星,四方海口,龙章凤姿。老和尚起身满面春风道:“这不,你要等的人到了。”
书生直接上前一边招手一边高呼:“周兄,好久不见啊。”那红脸大汉绰起胸前飘洒的三尺美髯看向骑在毛驴上的中年男人道:“大哥,是李云卿。”中年男人剑眉一挑,似是没听见一般继续看着手中的书本,心中暗自思索道:“这个李云卿应该是史上最不靠谱的史官了,从黄巾之乱再到未央宫变,千古无觅上台都离不开他的身影,今日怎么是他来接的我,算了,这人看不透,少接触为好。”于是向着红脸汉子吩咐道:“凌天,甭理他,咱们走咱们的。”红脸汉子点了头。
李云卿一看二人都不搭理他顿时有些急了,直接上前拦住二人:“好你个益州牧,好你个关内侯,发达了就不认在常山时候浴血奋战的老战友了吗!”没错,李云卿眼前这二人正是周法皇与许凌天,本来他们这回是身着便装,一路上是轻车简从悄悄地来,没想到还是被人提前得知了进程,周法皇见躲不过了,只好合上书翻身下驴对着李云卿笑道:“呀,这不是宣室殿大学士,国史院总裁李大人吗,十年不见,风采依旧。”“周兄,你可还是对我当年不告而别心有芥蒂?”周法皇点了点头:“是的。”李云卿一听顿时就有些无奈:“你还是一点没变啊……这么真诚,这么坦率吗……”“哈哈,我这个人是有点耿直。”李云卿听后嘴角一扬:“长安的特产羊肉泡馍吃不吃,我知道有一家味道还算不错的。”周法皇不假思索直接答道:“吃!走!”李云卿回头看向老和尚道:“大师,你有戒律在身,我们就不带你了哈。”老和尚笑道:“你们请便。”说罢便独自一人回去收拾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