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混过了几日,夜间夭夭睡得很警醒,生怕老赵不告而别偷偷跑掉,恨不得把他的衣带跟自己的绑在一起 。
赵楮见状,便对她愈加怜爱。
白山的事务俱已安排妥当,杨老族长带着一文一武两个儿子坐镇白山,各族族长亦分工明确,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冬日的大战。至此,只要她不去山外撒欢儿涉险,哪怕外头兵荒马乱遍地狼烟,依然可以保得石居众人安稳地过日子。
距耶律倍生辰还有三日时,几封军报匆匆送至石居,赵楮当着她的面默默看了一遍,便不动声色地重新封好,交给人送到云门。夭夭看了一眼那军报的红封,便知离别之日已至。
夜里,睡不着的夭夭紧抱着男人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想把军中的事儿一样一样都细细问一遍,比如粮草、武器、医药、战马等等可否充足,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却是“你在军中时得空给我写封信,没空的话不写也成,不要分心”。说罢鼻子一酸,再也说不出话来。
“江源大营的急报,耶律阮正午时分已经入东丹境了。”老赵抚了抚她的腮颊,缓缓言道,“今夜子时初刻,我便要领兵走了。我叮嘱你的事儿,你要放在心上,不要怠慢。”
“什么!还有不到三个时辰,你就要走了吗?怎么连个影子都不叫我知道?”夭夭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脑子轰然作响,连刚酝酿出的一腔悲伤也忘了,忙支起身来颤声问道,“那么,那么,战时我若不放心你,能去找杨将军探问吗?你不叫我问,我一定会日夜悬心,寝食难安,日子会过不下去的;我保证,必不会给军中添乱的。 ”
“你若是实在担心,就去吧。小猴子,我一走这儿谁还敢管你。”赵楮瞧着她一双亮晶晶的美目,想起十数天前老父叮嘱的“莫要小看她”的话来,略一思忖,便笑着点了点头。想一想又不放心,于是补充道:“我在外头必然不能两顾,若是有什么事儿,切记不要自作主张,与杨老族长及‘二杨’商议后方可行事。”夭夭含泪答应,一双手勒得更紧了,见他一双眼睛殷殷切切瞧着自己,只得勉强笑道:“ 这白山方圆数百里,上有高山,下有密林,四面皆有可攻可守、可躲藏的地方。何况我一介女子,即便是被贼人捉了,他们也未必会杀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必留着性命等人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