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您且宽心,郡主虽然年幼,行事却是个有章法有谋算的,我瞧着,比我家元衡强上十倍。”杨安仁负手而立,与兄长杨安国悄悄递了个眼色。
杨安国点点头,附和道:“我兄弟都这般说,将军可放心了。”
“如此,我便将夭儿托付给诸位了。”赵楮深深施礼,笑道,“她太平无事的时候尚好,只是一旦遇到大事,便显得焦躁些;我不放心的便是这个。今冬战事一起,白山也不是十分安全,北边的契丹人以及东海女真料必趁机袭扰生事儿,南边的高丽人只怕也不是善与的,也要防着些;夭儿是我的未婚妻子,干系着我通化将军府和白山的百年大事,万望诸位珍重以待,保她万全。”
屏风后偷听的夭夭忍不住握了握小拳头,心道:说到底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呗。哼!竟还特意交代了三个人看住自己,还拿两家的婚约作威胁;那么,他一定是爱极了自己,才这般说的吧?如此一想,夭夭顿时又情思缠绵、柔肠欲碎,连他小看自己也不在意了。夭夭捻了捻手绢儿,又听外头老族长慢悠悠地说道:“依老夫的意思,将军在外征战,后方必然不能两顾,——虽说将军交代了不叫郡主过问军务,但我杨氏一族亦不好越权,我想着,若是突遇大事或有什么变故,还是要通报给郡主知道;再由大家商议了再定夺,如此方稳妥。”
“父亲说的极是。”杨安仁与杨安国表示赞同。
“好吧。”一阵长长的沉默之后,赵楮才勉强点头答应。
夭夭乐得差点儿从屏风后跳了出来:这么一来,她不仅可以随时知道前方的战事情况,还可参与军政决策;虽是留守后方,不能亲自上阵杀敌,但也勉强算是他共同抗敌了。
老赵从军之人一向警觉,听见屏风后窸窸窣窣的,又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馨香气息,便知是她躲在后面。他并不揭穿,把要紧事儿一项项说完后,便道“要与郡主作别”将杨家父子恭谨送走,转身回来寻她时,夭夭早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二人相视片刻,赵楮便大步上前,将她单手抱在臂上,一言不发往内室走去。头一次被他抱着离地面这么高,夭夭双手环住他头颈,紧张地看着路;赵楮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只迈步一径往前疾走。来在书房,老赵将她抱一抱放到书案上坐稳,恰好能与自己平视,底下纤柔的一双脚却悬在半空;男人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女孩的脸,似问似叹:“你何时才能长大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