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是想赖我的账吧?
我告诉你想都别想,门都没有!
不,窗户也没有!
快点把我的黄金给我,否则的话我要闹了,嗬嗬嗬!”
“………我是你亲爹又是个皇帝,还能昧下你的赏钱不成?”
“那不一定,老话说的好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你赶紧把黄金给我,要不然我睡不着!”
“大盛还没有把输的彩头给送过来呢,你等一等不行吗?”
“不行!现在必须给,不然我要闹了!”
“………”
无论如何也跟死要钱的熊孩子掰扯不清楚道理,皇帝最后只能心累的直摆手,让魏总管带着手谕领着呆闺女去户部。
让户部尚书头疼去吧!
等呆小七高高兴兴的蹦走了之后,皇帝便收回了目光也收回了笑容。
抬手叩了三声桌面,影卫首领就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咻一下就窜了出来。
“如何?”
影一顿了一下,抬头看看君王那张揣摩不出喜怒的脸,他心里叹了口气,口中如实回禀。
“不出圣上所料。”
砰的一声,皇帝手边那块上好的玉狮子镇纸,被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竟然真的敢?
简直该死!”
暴怒的延平帝,所有的伤怀怒火全都没有浮于面上,他的眼中尽是属于君王的冷酷无情。
“你去告诉沈慕风,若他能立下功劳来,日后朕成全他的心愿也无妨。若是不能,那他就滚回镇南侯府去,安安生生当他的镇南侯算了!”
“是,臣告退。”
影一转身隐匿去行踪,门外的宫人没有得到主子传唤,不会有谁敢胆大包天的闯进来。
当整个上书房之中只剩下了皇帝一个人的时候,这个坚韧强势了一辈子的男人,终于缓缓的垂下了头颅。
已经爬上岁月痕迹的手,摸索着伸向最右边的那处暗阁。手指轻轻一按,从里面掏出那只熟悉的檀木匣子。
匣子上并没有锁头,翻开盖子就能看见里面有不少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轻轻把那件扎眼的寿衣掀到一边,从最下面摸出一小块丑了吧唧的残墨。
皇帝安静的把它扔进手边的茶盏中,看着这一点点的黑色一点一点的沉下去。他闭上眼睛抬手盖上杯盖,不再去看这残墨会如何沉沦,也不再去想这茶盏中本来清澈的水,是不是有罪。
有些时候有些东西,该舍的时候就应该舍了,否则只会如这残墨一般,把本来好好的清水也给染成了不能见人的黑。
一抹水光自皇帝紧闭的眼帘处一闪而逝,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又是那个极其强悍坚不可摧的帝王。
哼,区区败军之将,也敢妄图来欺朕老迈无力耶?
他推开茶盏,冷酷的挑起了嘴角。
窗外,斜阳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