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我的预感越来越不好了,这孩子要是真的往城里走,那一定是去找他妈去了。可这么大点的孩子,一没电话,二没钱的,能往城里去么?而且他也不知道他妈的地址和电话啊?我对秦婶的话有所怀疑,便问,秦婶,您确定我家娃是朝城里的方向去的吗?
秦婶道,我也不确定,那么老远的看见,好像是咧?得,不确定我也不管了,是与不是,往去往城里的大道上追过去不就知道了嘛。于是我把爸赶集用的那辆老式凤凰牌自行车推了出来,跨上就往镇上的客运站追去。一路上见到人就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十来岁的男娃往城里方向走咧?行人纷纷摇头说没看到。
追出两三里地吧,也没见到孩子的身影,正犹豫着还要不要继续追下去?老爸用那部旧手机给我打电话来了,说是孩子找到了,是在我们家另外一处偏远一点的柴房找到的。但孩子昏迷了过去,因为,因为他把自己给挂在了一根梁上。。。”
吉岗说到这,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在自己的眼眶里打转,沉浸在过去的那个痛苦场景当中。
房无依再次扯了几张抽纸递给他,“如果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吧。”吉岗接过纸,没有哭,只是擦了擦眼泪,便继续说道,“我一听老爸的话,赶紧挂了电话就往回转。到了家里,老爸的腿上躺着运娃,他眼睛紧闭。村里乡邻也都来了,围成一圈。村长张大爷懂些医术,正在给孩子施救。
我问老爸究竟是咋回事?老爸说,岗娃啊,真是造孽哦,再晚一些,运崽的命就保不住了。我说,阿大,究竟咋回事你说呀。老爸抹抹眼泪,哽咽着说,我一边遍村的找啊,山洞、狗娃家,桥洞、田埂,到处都找遍了,没有人,就去到老村长家,叫他用广播去喊,发动乡亲们一起找。结果西头村的王二狗家的媳妇家翠望见她家的狗,朝着一家柴屋拼命的叫呢,叫声很是大咧,以为这屋里要么是进了野物,要么就是有小偷在里边。
反正狗叫的极不正常。便叫上王二狗和其他几位后生,拿着锄头、棍棒往屋里围过去,结果,结果没啥野物,只有运娃在里边,他,他把自己给挂梁上了咧。造孽呀,他们赶紧把娃从梁上解下来,摸摸胸口,还有点热呼气,这就叫上村长,抬家屋子里施救啊。
老爸说这个场景的时候,已经是老泪纵横了,老天爷啊,我老吉家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呀,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一家啊。村长说,老吉头,你也不要自责了,这孩子有救。甚?老村长,这娃有救,是真的吗?老汉我给你老跪下了,求求你一定救活他,他可是我老吉家的独苗啊,来岗娃,跟阿大一起给老村长磕几个头,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