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媳妇说,“我想来想去,可能就一件事得罪了姥爷。”
林晚照奇怪,“你怎么会得罪他啊?”你一外孙媳妇,跟丈夫的姥爷能有什么事?
老大媳妇道,“那不是妈您要学车的时候么,我这人胆子小,就怕妈您出事。有许多老人一上车就紧张,我就想劝妈您慎重考虑一下。我想着,我是晚辈,劝得多了倒让妈您不高兴,就想请姥爷帮着劝一劝您。当时也没什么,哪儿想姥爷就不高兴了,现在连婚礼也不让我去。”
林晚照倒不知有这事,听老大媳妇一说,心道,我还不知道你走过你姥爷的门路阻止我学车啊。
再一想,老大媳妇这会儿把事说破是什么意思?
林晚照没心思理她的心计,就随口道,“这也没事,都过去了。”懒得跟这心眼儿贼多的女人计较。
老大媳妇终于说出心里的打算,“我就想着,什么时候见着姥爷跟姥爷解释一下。现在姥爷也不在这边儿住,等闲见不着。妈,您要见姥爷,替我跟姥爷说一声。我那会儿就是太担心了,可没拦着妈不让妈上进的意思。妈您现在多好,出去都说您比我还时髦哪。”
林晚照才不会替老大媳妇跟林爹说好话。不过,林晚照现在的确颇有优越感,同老大媳妇道,“你平时也穿些洋气衣裳。”打量一下老大媳妇身上的豆青色羊毛衫,“是有点老气,你年纪又不大。”
老大媳妇笑,“好衣裳多贵啊,我想攒着些,等暑假去看朵朵。”
老大媳妇过来的目的达到,还帮着一起给婆婆挑出席林爹婚礼的衣服。等老大夫妻走了,林晚照跟林特一起泡脚,想到这事儿,“都过去八百年了,你大舅妈还提这个干什么?”
林特早就想到了,她说,“我要说了,姥姥您可别生气。”
“这有什么生气的?”
林特道,“我听大舅姥姥说,赵太姥的儿子是做官的,还是司长。大舅妈兴许是觉着赵家当官儿的多,才想参加太姥爷婚礼的。”
林晚照自从把孝子贤孙看轻,也的确不大爱生这些孝子贤孙的气了。她想了想,的确,这很像是老大媳妇这么卯足劲想亲近林爹的原因,她撇下嘴,跟林特说,“你大舅妈还成天标榜自己书香门第哪,看办的这事儿,简直是个势利精。”
林晚照完全没想过赵家有当官儿的人,她就是觉着赵阿姨条件比较好,怕林爹吃亏。
林晚照从没想过要攀附谁,想到老大媳妇这嘴脸,林晚照颇是不屑,跟林特说,“做人不能这样势利,该怎样就怎样,赵家再好,那是人家的,咱不去沾人家。上赶着沾光占便宜巴结,是会叫人瞧不起的。”
“咱条件一般,但咱吃的用的都是自己挣的,人就活的硬气。”
林特重重点头,把姥姥的教导记心里。
林特纠正姥姥,“姥姥,大舅妈的爸爸就是师大的电工,不算书香门第吧。”书香门第不应该是全家都是读书人这样的人家才算书香门第么。如果从现代来算,起码家里得人均硕博,才好称书香门第吧。
林晚照难得刻薄,“你大舅妈的一个舅舅是师大教授,她就觉着自己一家子都是教授了。”
林特听的直乐。
林爹与赵阿姨的婚礼温馨热闹,因为都是要好的亲人朋友,请的人并不多。赵阿姨的长子赵司长与林晨阳一起做司仪,请大家共同祝福这对长辈,希望长辈能在一起度过愉快的晚年时光。
婚礼是自助餐形势,大家随意的聊天说话。
林特不是很擅长聊天的人,好在她是美少女,有男孩子主动找到话题。
林晚照看林爹跟赵司长兄妹相谈甚欢,赵司长对林爹也是一口一个林叔叔,亲热熟稔。林晨阳林正父子一直是在医院工作,跟赵家人早就认识。
林晚照听着大家说话,才知道这关系要追溯到更早以前。建国前赵家就是A市有名的药堂,赵家人世代行医,赵阿姨的父亲以前还给溥仪看过病,在A市颇有名声。林爹跟赵阿姨早就认识,老交情了。
还有林苏姐跟赵司长虽然大了几岁,竟也有些旧交。
A市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地方,两家既然有这么段缘分,便乐得相处愉快。
林晚照看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林爹,眉飞色舞、喜上眉梢都犹有不足。这人本就生得眉飞眼俊风流倜傥,如今那举手投足,更是有种说不出的风采。
别看林爹比赵阿姨年长五岁,因身材保持的好,一身剪裁得宜的西装,后背望去肩平腿直,腰身比称得上漂亮。
不是林晚照自夸,在林爹的年纪,比林爹保养更好的,林晚照还没见过。
林家人的相貌,因是俊眼高鼻的一类长相,少年时显着比同龄人要成熟一些,但青年期保持的很长,衰老也格外缓慢,如林晨阳都退休好几年了,看着完全没有比圆润的赵司长年长。
大家都挺高兴,林晚照也就放松的享用起美食。
算啦,反正林爹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