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父,我是您嫡亲孙女。我叫宁甯,乳名蛮蛮。大人名叫宁泽,小辈在家中行七,生母袁氏是大人的嫡妻。”
家中添新丁时,是要写入族谱,告知先祖的。
“宁甯这个名字我是见过的,可我不知道宁甯是个什么模样。”宁慈年摸了摸胡子,仔细回想,“我想起来了,你五岁那年跟着怀朝来祭祀,你看见了我。”
怀朝是宁泽的字,是宁慈年在宁泽冠礼上亲自取的。本意是想让宁泽发奋读书,来日入朝堂有一番作为,谁知宁泽却苦心经商,在商场上有了一番作为。
宁慈年对于这个没上正道的儿子有些严厉,在宁泽年少时可没少逼着他读书。
可惜了,至死,也没教出一个有功名的儿子。
宁家始终没有摆脱商户的名头。
宁甯点头,“正是孙儿。”
宁甯五岁时宁泽生意不大好,便想着祭祀先祖,求先祖庇佑。宁甯跟在宁袁氏身边,她看到了站在宁泽面前的宁慈年。她那时候还笑着与宁慈年打招呼来着。
宁慈年那时候就觉得她是宁家长的最好看的一个女娃娃,那日又知道她能看到自己,心里对这个小辈愈发喜爱。
可是自那次之后,宁甯每次来祠堂,都装作看不到他。宁慈年也歇了心思,仔细一想,亡人若与生人接触过多,会折损生人的寿命,便就乖乖的坐在牌位上,宁甯来了就看两眼,也歇了去和她打招呼的心思。
宁慈年死了几十年,先辈们有机缘的都去投胎了,没有机缘的只整日坐在牌位上,懒得管后世的事。只有宁慈年,一直耗着,一直帮着宁家。他始终期盼着宁家有朝一日能摆脱商户的名头,能入朝为官。
宁甯撅嘴,“今日阿妹在大人面前诬陷我,可我没有伤人。”
宁慈年点点头,抬头看着悬在梁上的族谱。“你阿妹……就是宁宜?”
宁甯点头。
“宁宜今年三岁,才刚到开蒙的年龄。”宁慈年显然也有些不信宁甯的话。
“我……”宁甯刚要辩解,姚狸就在宁慈年身后咳嗽一声。
“前辈,请看。”姚狸爪子一点,将自己在树上看到的画面传递给宁慈年。
宁慈年原本慈祥和善的目光陡然变得冷冽,“哼,好一个夺人气运的坏娃娃!夺人气运本就罪不可赦,还敢诬陷我嫡亲孙女!”
宁慈年双手一背,又看到了宁泽不分青红皂白责骂宁甯的画面,气的胡子都要竖起来了,“竖子!”
宁甯如此可爱,怎能说这么重的话。
宁慈年知晓事情原委,背手就要去找宁泽的事。姚狸给拦了下来,“诶诶诶,前辈。您灵体去了也顶多就是让烛火闪两下,让风吹一吹窗子,这并不能让蛮蛮洗清冤屈。”
宁慈年一想也是,问:“你有办法?”
姚狸点点头。
“方才宁家的两位新妇都去找宁家主母了,想来此时宁家主母已经将两位新妇的话吹给了宁泽。”姚狸笑嘻嘻的,“您也知道,商人都信鬼神风水。您若不想让蛮蛮在这里长跪,不如去托梦,将您看到的在梦中都告诉宁家家主。您是宁家家主的大人,他必定相信您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