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伸手挡住将要关上的门,“叔公,我来吊唁。”
三叔公这才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他,静默片刻,闪开身子打开门,将林希请进来。
他坐在圆桌前,看着那杯热茶,却没有伸手。
“叔公,白宁氏......”
三叔公疲惫至极,略一抬眼,看向一处紧闭的房门。
林希会意,起身轻叩那扇门。
“白宁娘子。”
宁宓开了一条缝,从门内看着他。双眼红肿,却没了泪珠,一脸的倦意。
“世子。”
林希犹豫片刻,半晌后也只是道:“你保重身体。”
宁宓轻轻点头,“我知道,多谢世子。”
林希在军中闲来无事也会和将士们坐在一起闲谈杂事,有次一个小将士谈起投军的原因,是因为他家中已经空无一人。父母早亡,独自一人抚养妹妹,妹妹却死于瘟疫。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姑娘成了亲,最后那姑娘的大人被人活活打死,那时她身怀六甲,最后因为大人离世而忧思过度,孩子没保住,人也走了。
林希知道宁宓现在肯定伤心的厉害,可他也怕宁宓赴了那将士嫡妻的后尘。
宁宓疲倦不堪,她比林希更清楚此时自己若是忧思过度会是什么结果。她躺在床上握着白行的遗物,难怪自己在他生前离开前一天,突然睡不着。原来那种莫名的心慌,是因为感受到了白行此去赴死。
她一直都不知道白行究竟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不停地离家,每次回来都会带着一些伤回来。她也不是没有问过,只是每次问起,白行都只是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一言不发。
久而久之,也就知道白行可能......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便也没再问过。
他身份特殊,死后不得立碑。
这是三叔公告诉她的。
她今天在他坟前愣愣的看了许久,就那样一个小土包,曾是一个顶起整个家的男人,也是她最心爱之人。
三叔公说,白行不能留下任何代表身份的东西,他已经派人去离都城白家销毁信件了。
唯一能让宁宓留下的,就是白行常常拿在手里的那把折扇。
她攥紧那折扇,就像白行生前,她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