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甯听着她的话,心中渐渐清明。
“东宫这样骄纵她?”
“或许……”宁宜抬眼,“为了下一盘,更大的棋?”
宁甯茫然,她没有重生的经历,是真真正正的,被娇宠着长大的二十岁的小姑娘。
而宁宜历经一世,加上这一世的十几年,她都六十多了。
人情世故,乃至破局之法,宁甯都比不上她。
可上辈子宁家遭遇的劫难,怎么算都是死局,无法可破。
权力之巅,无人能及。
抬手之间,翻云覆雨。
“慢慢。”宁甯的声音又软了几分,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可有法子可破?”
宁宜望着她,眼神复杂,“阿姊,我无法可破。最简单有效的办法,是你不嫁予谢三郎。可事已成定局,我无法。”
宁甯心如死灰,试探性的开口:“那……她把气撒到了宁家?”
宁宜不语,算是默认。
宁甯起身,“我去找大兄!”
“阿姊!”宁宜叫住她,“你去找大兄,那就是在催他的命。”
“什么意思?”
宁宜敛眸,“我不知道,总之,你去找大兄,他会死的更快。”
她上辈子和宁家没有太多的情义,跟着程氏学的粗鄙不堪,唯利是图,在宁家出事时她敏锐的察觉到,忙着设计脱身保命。
没有过多注意宁家究竟是怎么被一点一点瓦解的。
不过有一点宁宜可以肯定,那就是宁甯上辈子在得知华嘉公主要夺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身为城国公的宁家长子。
那是宁甯能接触到的,唯一有权力的人。
可万万没想到,宁甯刚去求助宁忠伯,隔天,城国公去北部驻扎的圣旨就下来了。
他远赴北部边关,与北漠相邻,酷暑大漠,格外艰苦。宁甯便只能退而求其次,求五兄宁忠修。宁忠修只是七品小官,翰林院编修更没有什么实权。宁甯求他实在是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说来奇怪,宁忠修在翰林院勤勤恳恳许久都没有人肯提拔,宁甯求过他之后,恰巧户部侍郎病逝,宁忠修被破格提拔为户部侍郎。
宁家的变故似乎紧凑着,先是宁忠修被参奏说私吞朝廷银两,被关入刑部大牢彻查。而后是边关传来城国公通敌北漠,里应外合,丢了三座城池。
宁家一时之间万夫所指,走在路上都要被人丢菜叶子。
没过多久,宁忠佑不知怎么又被查出来贩私盐。
宁家的男丁一个两个的,都成了千古的罪人。
罪名......一个比一个重。
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宁甯所能接触到的靠山,一个两个的都倒了。
后面的事宁宜就不清楚了,只知道三个月后,翰林承旨宣读将宁氏一族抄斩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