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良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破旧的营房里。
这个营房,窗户还漏着风。边塞的昼夜温差很大,白天酷热难耐,晚上就冰冷刺骨。
所以,晚风吹在郑良臣身上,郑良臣瞬间感受到透骨的寒意。
很快,一群又一群的使徒就回到了营房。他们带着肉眼可见地疲惫,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
“这里,他们,不是使徒吗?我怎么在这里?”
郑良臣惊恐地坐起来,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郑良臣认得天水铁骑供使徒居住的营房长什么样,他再低头看向自己,发现自己正穿着使徒们穿着的衣服。
瞬间,郑良臣惊惧万分。
他依稀记得,自己明明已经踏上了回家的旅途,但是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那碗水有问题!那碗水有人下药了!有人要害我!”
郑良臣咆哮着,他此时和一只发狂的野兽差不了多少。
周围的使徒们见状,瞬间有些恼怒,他们指责道:
“会不会小点儿声?老子他妈累了一天了,回来想睡个觉还被你这个傻逼吵!”
“就是,长个嘴,不是为了让你叫的!”
……
此起彼伏的指责声不绝于耳,但是郑良臣却充耳不闻。
他现在担心的是自己家里的赵萌萌、清婉、温婉、小雅。他担心她们忍饥挨饿,他担心她们生活得不好,他担心她们受欺负。
不管那些指责声,郑良臣发疯似得冲出营房。
自己身上单薄的囚服根本抵御不了漠北的寒风,但是他无惧生理上的痛苦,他一心想要回家照顾自己的家人。
见到这边有人逃出来,在使徒营地驻守的甲士反应过来,随后拎着刀冲过去将郑良臣死死地控制在地上。
“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家里有人要靠我养活!我要回家!!!”
郑良臣被七八个甲士压在地上不能动弹,但他还是咆哮着,挣扎着想要挣脱他们的束缚。
只不过,好虎架不住群狼,郑良臣很快就被甲士们五花大绑,扔回了营房。
周围的使徒,见郑良臣如此狼狈,一个个的开始发笑。他们嘲笑着郑良臣的天真,嘲笑着郑良臣愚蠢的举动。
夜深人静,所有的使徒开始睡觉,被扔在地上的郑良臣不断抽泣着。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觉得如此的绝望和无助,他是这样的忧心颍川郡的家人。
他开始恨自己当初的狂妄与幼稚,他居然妄想以一人之力去帮助皇帝稳固江山。天高皇帝远,他帮了皇帝一个大忙,皇帝却不能保护他。